等電梯的人挺多,兩人站在前頭,進去后被擠到最里面。升到三樓時,中間有人要出去,大家紛紛讓道,江怡被毫無防備地推了一把,直接向前倒,情急之下便胡亂拉了下,結果拉住了段青許的手臂。
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緣故,對方的手微涼。
大概是不習慣被觸碰,段青許神色冷冷,可沒把她推開,而是低聲道“站穩。”
江怡連連站定,臉上訕訕有些不好意思。
回了宿舍一切照舊,兩人各做各的事。
段青許的冷淡并沒給江怡帶來任何影響,這時候的江怡拿她當普通舍友對待,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每個人性子不同,和平相處就行。
當然,此時此刻在她平淡乏味的生活里,正是由于清冷的性子,段青許才能區別于其他人。在長期循規蹈矩的學習生活之下,對于有些事,江怡還是一知半解,她現在只覺得這人還行,長得好看,多的便沒有了。
欲0望從來都是深埋于地底的,直到遇了水見了光才會瘋長,從一顆毫不起眼的種子,成長為盤根錯節的參天大樹。
不同于段青許的輾轉反側,這一晚江怡睡得格外安穩。
接下來的幾日天陰,氣溫驟降,涼爽的秋季悄然而至。江怡沒再敢顯抽條穿背心短褲,而是乖乖穿半袖裙子或者長褲。
自打9月1日一過,段青許幾乎很晚才會回宿舍,學習青協兩頭忙,抽不出多少空閑時間。
以前讀高中那會兒,老師總說等到大學就輕松了,其實大學并不輕松,事多壓力大,只是時間相對自由一些而已。
馬克杯旁邊剩下的那個橘子不知何時不見蹤影,江怡還以為它會被放到爛掉為止,結果一個不注意就沒了。開學第一周沒啥特別之處,反正就那樣,期間陳于秋載著江寧來過一次,爺仨兒去高檔餐廳吃了一頓,鄭云工作繁雜,暫時抽不開身,不過偶爾晚上會給江怡打電話。
雖嫁入了有錢人家,但鄭云并沒有讓姐弟倆過嬌生慣養的生活,以前怎樣現在就怎樣。教育從來都是合格的父母最上心的問題,鄭云對姐弟倆最大的期盼就是獨立自強,簡單,卻不容易。
周末,氣溫有所回升,江怡打算回金銘府都住兩天。
她沒提前給鄭云打電話,而是買了些吃的,打算自己坐車回去,反正也不是很遠。
結果剛出校門,便遇到了認識的人。
段家的管家齊叔樂呵呵同她打招呼,當得知她要去坐公交時,趕緊把人喊住,讓一塊兒走。
齊叔原先是段爺爺手下的得力干將,后來退休了閑不下來,便到段家當管家,照顧段青許的飲食起居,算來也有十多年了。他和善慈祥平易近人,拉著江怡說“青許快下來了,等一會兒一起。”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江怡不好拒絕,于是陪著等。
通體玄黑的邁巴赫尤其顯眼,這個時間點校門口學生來來往往,招來不少探究的目光。約莫五分鐘,段青許從門口走出,齊叔笑著喊她,這人仍舊不冷不熱,直到走近了才規矩喊了聲“齊叔。”
她掃了站在齊叔旁邊的江怡一眼,江怡亦笑了笑。
“好了,走吧,”齊叔說道,把兩人的東西放后備箱,“東成昨晚剛剛到家,他最近不忙,這兩天你們兩個好好聚聚。”
段東成,段青許她爸,也是齊叔看著長大的。段家生意做得大,段東成經常不在家,一年到頭大半時間都在外面到處跑,今年忙得連好友的婚禮都沒能參加,江怡至今還沒見過他。
段青許嗯聲,似乎不想多說。齊叔是聰明人,知道該聊些什么,問了下她在學校的近況,得知她和江怡是舍友時,笑瞇了眼,感嘆“哎喲,那正好,相互有個照顧,多個人才不冷清。”
說完,轉向江怡問“到新校區還習慣么這邊環境沒有老校區那兒清雅,更吵鬧些。”
江怡點頭,應道“還行,挺好的,條件比老校區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