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十分左右到達寢室,電梯上行,到八口門打開,江怡同其他人告別,再慢悠悠朝801走。段青許跟在后面,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兩人之間陷入了僵局,心知肚明,可誰都不點明。
走到宿舍門口,江怡摸了摸褲兜,里面就一個手機,抿抿唇,她看向旁邊,生硬道“沒帶鑰匙,你帶了沒”
白亮的過道燈光打在段青許身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影,好一會兒,她才上前,摸出鑰匙開門,可沒回答一個字。
鑰匙擰動的一瞬間,江怡突然伸手過去,轉動門把手開門。她故意的,知道段青許的下一步動作,趕在對方之前將手覆在了這人的手背上。
段青許沒躲,毫無反抗的意思,等她松開了,退出鑰匙,推開門。
農歷二十的月亮已不再圓潤,缺了一角成為一道彎,與稀稀疏疏的星星掛在天上。月光尤其暗淡,微弱的光由落地窗照進,可照不亮房間,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江怡先進去,段青許溫吞得很,隔了一會兒進。
里面沒開燈。她皺了皺眉,順手將門關上。
開關在門后,需要走兩步才能摸到,打算自己去開,可剛一轉身,帶著濃濃酒氣的溫熱撞進了懷里。這一下來得突然,她毫無防備,直接被抵到墻壁上。
江怡勁兒挺大,按住她的肩不放。
段青許想推開這人,可終究慢了一步。江怡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她竟然沒掙脫。
可能是真醉暈了頭,尋著空檔,江怡猛地貼了上來,用身體緊緊抵著,并扣住她的手,指節交纏。薄薄的衣料起不了任何阻擋的作用,這般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對方的每一個小動作乃至呼吸起伏都能真切感受到。
江怡的呼吸有點重,盡數落在她唇上。黑夜里看不見,只能憑借觸碰來感覺。江怡更矮些,必須要稍稍仰頭才能對上她。
她一貫自持,此時此刻還算理智,不論對方做什么,就是不予回應。
手指被纏得愈發緊,江怡幾乎用盡了全力握著她,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偏執意味。
她不會去細細分辨那究竟是什么,沉默地克制著。
黑夜將情緒無限放大,把兩人裹挾在其中,誰都不出聲。
許久,江怡松力,放開她,但沒退開。
她亦一動不動。
升溫天的夜晚煩悶,燥意在空氣中蔓延,壓抑得很。江怡攀住了她的后頸,湊上來,若有若無地挨著她的薄唇,低低道“段青許,說話”
這一夜最后在相互沉默中度過,空調的冷氣開得很足,20c,沒人去調動。
第二天氣溫不減,天氣預報顯示今天的最高溫度比昨天還要高一度,段青許七點四十之前離開宿舍,江怡八點半起來,洗漱,去食堂吃早飯,然后去圖書館呆到吃午飯,中午回宿舍午休。
少有的,段青許也回來了。
誰都不提昨夜的事,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切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下午,外教臨時通知組里的人開會,說得這么正式,其實就是布置任務。這些外國來的老師一般很注重私人時間,包括這位在中國呆了多年的趙知老師,之所以讓大家周末下午出來,是因為下個星期他要出差。任務就是讓大家做調研寫報告,題目自選,時間一個星期,總計十個平時分,下周一做t陳述最終成果。
英語系大一時,平時成績和期末成績是四六開,到了大二則是三七開,一般來講,平時成績占的比重越小,掛科的人越多。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作業,所有人都有點怨言,時間短指導老師不在,分值還不低,但皆不多話,口頭上連連應好,保證完成任務。
趙知把任務講述完畢,呆了不到兩分鐘就走了。小組內部還需要重新細化任務再分配,像這種集體性的作業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均等,先分,之后抽簽決定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