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渾身都在疼。
汗水順著堅毅的臉部輪廓流下,凌燃的意識接近模糊,腹部已經痛到麻木,喉嚨里除了灼熱感,還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
諸野派來的打手還以為會受到激烈的反抗,畢竟凌燃雖然成了廢人,但他三番五次暴走傷人的事情還是令他們極其謹慎。
沒想到鐵籠里的男人幾乎沒有什么反抗,任由他們施暴,像是具毫無生氣的殘破人偶。
領頭檢查了一下,脈搏和呼吸微弱地近乎不存在,臟器多處破裂,就是再強的星人也未必能活下去。
“老大,走了,該回去交差了。”
領頭厭棄地擺弄了一下男人的身體,目光落在凌燃滿是疤痕和血洞的手腕處“我記得那女的給他綁過手,用的裙子布料哪怕手指頭點大都能賣幾千星幣。”
“呵呵,在這兒呢。”
他伸手去掰開男人的手指,染著血色的紗料殘片洗洗還能賣不少錢,原本以為很輕松,沒想到剛剛碰到柔軟的布料,沒剩下幾口氣的男人卻忽然像是被觸碰到逆鱗一般,瞬間爆發出強大的計算力將領頭擊飛,狠狠砸在金屬籠柱上。
背后傳來火辣的痛感,領頭嘴里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看著地上因為瞬間燃燒精神而受到金屬籠反噬的男人,手里的黑棍猛然朝著他的手腕砸了下去。
“你還不死”
“老子給你留點氣,讓你走的舒服點,你竟然還敢還手,看來是我們下手太輕了都過來,給我往死里打”
凌燃的精神反噬攪亂得腦袋像是要炸裂開來,相比起來,手指被人掰斷,身上受到一次比一次更劇烈的毒打都已經不算什么了。
手心緊攥住的東西被人搶走,等整個房間再次關閉,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凌燃仰面倒在地上,金色的眼瞳漸漸蒙上一層暗色。
與其被人買走,成為別人的玩物。
倒不如死了好了。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那段布料那么執著。
好像自己想狠狠抓住的不是一件東西,而是早就消逝的曾經的光輝。
他不是第一次見姜月皎。
銀星元年的第一次千年祭上,他作為全聯盟最有潛力進化出共生生命行星的天之驕子,接受來自各族少年少女的獻禮。
銀星系是人族的領地,被擊退的蟲族潛入臨近仙女系的黑暗星空之中,人族統一抗擊蟲族入侵戰爭聯盟在這次千年祭上成立了現在的銀盟,并將政治文化中心定在銀星系的銀心處。
他站在銀心的祭典臺上,無數艘經歷戰火的各族戰艦停靠在蒼穹之上,向大地投射出一個個龐大的陰影。
能夠參與這次獻禮,是無上的榮耀。
所有人都面帶著驕傲和興奮,依次上臺,將銀星徽章獻給他。
只有那個小女孩,漆黑的眼瞳里滿是自卑和緊張,局促地扯著小裙子,拿著一束仿生鮮花,低著頭走上臺來,渾然不知道自己拿錯了獻禮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