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需要擔憂就是,村子里的阿姨們奶奶們摘了山胡椒回來,都要依賴胖子民進村收購。
如果得罪胖子民,胖子民一氣之下不再收購白石村的山胡椒,那對于大家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傷害。
畢竟,真不是誰家都能天天吃上肉的。
就像盧文恩的母親一樣,七八十歲了,拔完家里的花生賣掉之后,還得進山去摘野生山胡椒。
昨晚聽村長說,前天盧文恩的母親進山摘山胡椒的時候,被青藤絆倒,摔了一跤,雖說沒傷到骨頭,但身上卻多處被荊棘劃破皮膚。
如果陳陽氣跑胖子民,那她們好不容易才摘回來的山胡椒可就無處可賣了。
即使今天的山胡椒被胖子民收走了,那明天的呢后天的呢
老太太們每年都在盼著這個時節快快到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時節,如果卻要因為陳陽跟胖子文吵架而沒法再賣山胡椒的話,估計她們會恨死陳陽吧。
陳陽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回家把落地秤拿來的時候,另一個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夕陽的余暉下,清冷的村道中,一個頭發蒼白的老太太弓著背,背上背著一個蛇皮袋,正舉步維艱的朝院子里走來。
她身形之消瘦,仿佛寒風中搖曳的竹子。凋零的竹葉是她稀疏的頭發,堅韌的竹竿是她佝僂的身子。她雖佝僂卻依舊堅韌。
這不正是盧文恩的母親嗎
她臉上還有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血痕,定是前天摔倒留下的。
盡管她窮,她落魄,但她嘴邊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掛著淡淡的笑容。那笑仿佛是對給予她重重磨難的生活的輕諷,又像是留戀這苦日子的無奈。
陳陽急忙迎了上去,從她手里接過蛇皮袋“盧奶奶,您怎么還進山去摘山胡椒”
因為她年事已高,村里其他人都不敢跟她結伴,生怕她會在山里出事,然后被連累。所以不少人勸她別進山了,可她不聽,每年一到這個季節,都必定會進山去摘山胡椒。
盧奶奶笑道“呵呵,進山摘點山胡椒賣,能賣五十塊是五十塊,在家里坐著,誰給我五十塊錢呀。”
陳陽掂了掂蛇皮袋里的山胡椒,估計也就二十五斤左右,可不就是五十塊錢嘛。
看來,盧奶奶留了個心眼,自己在家里用秤稱量過了。
陳陽點頭道“那是,但是,您也得注意安全,能不去,就別去了,讓您兒子去。”
說到兒子,盧奶奶尷尬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結交了不好的朋友,村里不少人都在暗地里說她兒子傻。可她一把年紀了,丈夫體弱多病,小兒子又是個殘疾,家里全靠大兒子撐著。
兒子要交什么樣的朋友,那是他的自由,她這個老太太哪有權利去管教他
她呀,也就種種莊稼,進山摘摘野貨,能掙一元是一元。
“你怎么自己背下來了”愛強奶奶皺眉說道,“等下他會去你家收的呀。”
盧奶奶苦澀的笑道“我怕他太晚了,賣了山胡椒,我還得去菜地里淋菜呢。”
“老板,你看看這里有多少斤”盧奶奶一臉討好的看著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胖子民。
胖子民打開蛇皮袋,往里一看,瞬間皺起眉頭“你這個葉子太多了,必須撿干凈一點。”
“啊多嗎”盧奶奶顯然沒料到胖子民會這么說,整個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