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咽下一口唾沫問道：“詳細說說你去道觀和離開道觀過程中所有事情！”
肖止沒有隱瞞，將取了符紙、八卦鏡和秘籍后，把整個道觀打掃一遍的事都詳細說了一遍，最后說到關門的時候似被里面鉆出的清風繞身兩圈時，老頭兒的瞳孔劇烈收縮兩下，整個人瞬間更加蒼老下去……
他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是我大限到了。”
肖止沒明白自己講的事情里有什么不對，忙道：“大師沒得事，你頭發漆黑，身體硬朗再活個幾十年也沒問題，大限和您一點關系都沒有……”
老頭兒淡淡笑了下：“記得你叫肖止吧，呵呵，好名字！老道我呢叫玄陽子，這輩子云游四海顛簸一生，既未娶妻生子，也未收徒開枝，現在我大限將至，你得到秘籍和法器對我三跪九叩拜個師父不過分吧……”
他說的很認真，肖止沉默了許久。
行走這么多個世界，他一直努力保持和世界里的所有人的距離，避免發生什么事情的時候影響到自己的理智判斷……
但這老頭兒的要求，他沉默了，昨夜畫出兩張成功的辟邪靈符，他就知道這本《茅山秘咒》是真玩意兒，而且另外十幾張符紙和那個古樸的八卦鏡也不大可能是假貨。雖然不知道這玄陽子老頭兒為嘛突然大限將至，但畢竟快死的人了，死者為大……
他在精神病人的圍觀下，鄭重的跪下，朝著玄陽子三跪九叩，重重的響頭磕的玄陽眼皮直抽抽，這磕的也太狠了吧。
等肖止磕完，玄陽子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目光恍惚，仿佛在回憶，說當初年輕時下山的時候，師父曾給他起了一卦，說他命犯貪狼，注定一生不定漂泊，無妻，無子，他問師父是否有徒弟時，師父沉默過后回答，可能有也可能沒有，說如果有朝一日，當他一身法力潰散時，如有人繼承了資質半路修道，只要把握機會，那人就是他玄陽子的徒弟……
不過到了那時，也是他大限將至的時候。
玄陽子說話的聲音也來越輕，他的眼皮越來越重，肖止見狀，雖跟這老頭只是第二次見面，但他莫名的鼻尖一酸，將其扶住：“師父，你會沒事的……”
聽到師父兩個字，玄陽子回光返照一樣掙扎著坐直身板露出笑容：“好好，這輩子我終于可以說出‘為師’兩個字了。
肖止，你雖然半路入道，但為師能看出來你終究是俗世紅塵之人，道號什么的就免了吧，你再回去道觀，我的床鋪下面有塊磚頭下藏著祖師印，有了它你就是我真正的徒弟，以后畫符也不用咬手指了……”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身體將肖止擠開。
不耐煩的催促說道：“快去吧，為師這就去找祖師爺了，你不要驚動任何人，讓為師在這里多睡一會兒吧。”說著人慢慢在墻角靠下去，聲音最后消失，眼皮合上，仿佛真的沉沉睡去一樣。
肖止上前探了一下鼻息。
又摸了一下玄陽子腕上的脈搏，都沒了，他……確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