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囂接過身后斗戰遞上的箭矢,沒有急著開弓,而是用目光掃視遠處。
他明確感覺到,向陣線沖擊的尸禍數量正在減少。
是被消耗的差不多了,還是又有什么新的變招,劉囂無法確定。
“有些麻煩了。”尸蘭凝視遠方的一撮尸禍,憂心道,“尸禍開始向山體內四散了。”
果然,劉囂也發現了,不少尸禍在躍上山體后,不再向自己這邊進攻,而是朝著沐夜山中的其他區域跑去。
不用尸蘭說,他也能料想為什么這樣的結果反而更糟糕,一方面,尸禍可能會隱藏在復雜的地貌中,對之后的沐夜人或者院生都有威脅,另一方面,現在很難分出人手去剿滅這些尸禍,說不準就是調虎離山的計謀。
“導師,我們是不是得把那些入山的尸禍除掉”
焉支剛磕了第六顆能晶,靈能消耗過大,神色有些疲憊的她主動請戰道。
“現在的你,不適合這個時候追剿尸禍,任平生,你帶幾個同門去一趟,記住,務必小心。”
其實尸蘭自己也知道,現在這只隊伍,敢說能出去追著尸禍跑的只有三個人,她必須死守住戰線的右翼,焉支這個狀態已經不適合出陣,那么剩下的,也只有這個任平生了。
不過對于自己的這位門生,尸蘭也真的是有些看不懂,明明是個廢土游離來的試煉者,明明來了也沒多久,但細數之下,這家伙似乎已經做了好多大事,雪山凍土就不用說了,可以說小半學院院生的命都因為他而得救,藏蹤林的優勝隊伍中,自己的這個門生也是不折不扣的主c,這還是事后其他幾個學院的導師告訴她的,干廢了元素學院的軍略師,干翻了巖元學院首席院生,連本學院內一個被寄予厚望的深淵,居然也被他無情打擊了一波。
為此,那位深淵的導師還特地來陰陽怪氣了一通。
說實話,剛開始她是不信的,畢竟劉囂只是個平時喜歡坐在角落,認真聽她傳授知識,不那么起眼的門生,在他的身上很難察覺出那種舍我其誰的霸氣,但實在架不住幾個導師輪番找她傳遞相同的信息。
實戰學科中,她也曾偷偷觀察過劉囂,并沒有發現特別之處,只是覺得他的那把弓有些不尋常。
但這次和尸禍的戰斗中,尸蘭終于體會到了一絲異樣,這小子,似乎在不間斷地釋放火箭箭技,而且從未有靈能不濟的情況發生,這就很神奇了,他那把弓難道銘刻了兩個星紋箭技還有,他的靈體量級是得有多夸張,才能做到數百次釋放箭技絲毫不虛的,還是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氪晶了
不管怎么說,尸蘭發現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這個門生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人多反而顧此失
彼。”
劉囂這話倒不是托大,只是簡單在陳述一個事實,他不想一邊作為一個獵殺者,一邊還要做個保姆。
“你倒是真不客氣。”
尸蘭嘴上怨了一句,心里倒是很喜歡劉囂的這種直接和自信。
還想再囑咐幾句,卻發現劉囂已經從離開位置,沿著戰線后方向邊緣離開。
斗戰的導師還想讓幾個斗戰院生跟上去,但被尸蘭一個眼神阻止,開玩笑,我的門生過去都是累贅,更別說你們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伙了。
整個沐夜山體,是由幾座連綿相依的山嶺組合而成的,期間的地形地勢十分復雜,加上一些區域并不向任何人開放,其實劉囂對這里也并不是很熟悉。
一路尾隨著闖入山中的尸禍,開始階段,劉囂只是用火箭箭技遙遙點殺,但等到自己追出了導師的視線,他的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所有感知能技全部施展,先確定周圍沒有深淵隱藏,接著,劉囂開始對尸禍下手了。
血水凝聚成箭,一條血線掠風而過,刺入一頭油羅的背部。
這油羅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被箭矢刺破骨肉的痛楚,依舊不顧一切的向前猛沖。
在它的體內,奔流的血液突然凝固。
沒跑出幾步,巨大的油羅轟然到地,身軀貼著地面向前滑行數米才看看停下。
劉囂轉瞬趕到,但沒有太過接近,托著下巴觀察這具行尸。
毫無疑問,這確實是一具油羅的尸體,因為靈體的消亡,也可以稱它為死靈,體表的肌肉輪廓分明,應該是得到了某種能技的被動提升,血液的凝固可以讓它的機體失去活力,正面說明即便是尸體,本身還是遵循著生物的循環和供能系統的,也就是說,它們相當于被人操控的,具備比生前更為強大身體的,活著的。
想說他們是植物人吧,畢竟別人動的這么歡實,喪尸吧,身上連一塊潰爛或者尸斑都沒有,確實也沒有特別好的形容詞了。
有血有肉,一直是形容活人的詞語,現在看來,有些不準確了。
自己的血源能技,可以對血液進行改造和賦能,或許,對同為災禍禁忌的尸源能技來說,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