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林很明智的沒有表現出來,對方身上的衣服和配飾就已經比他所有的存款加起來都多,在這個資本為王的社會中錢才是衡量一個人成功與非,是否強大的標準。他還不具備這個標準,加上他并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所以他認為自己是安全的。但他還是叫了格拉夫一起,兩人一同坐上了去年產的新款新馬帶車頂的汽車。
車內的空間不算小,拉上了窗簾車廂與外界就成為了兩個世界,那個看上去非常斯文的家伙一直帶著假笑,他抿了抿嘴,“我叫拉瑪斯,這次我遵從海德勒先生的要求,接你們去見他。在見到海德勒先生之前,我需要提醒你們幾點。”,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杜林和面露興奮的格拉夫,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說話的時候沒有得到海德勒先生的允許,不要直視他的眼睛。不要大喊大叫,不要使用粗俗的語言,說話的時候不能帶臟字和你們街頭的那些黑話。”
“說話之前要考慮一下自己所說的話是否得體,是否能夠明確的表達你們心中的意思,盡可能咬字清楚,還有不要加上肢體語言,盡可能保持自己的體面。”
杜林看上去和之前沒有什么差別,但是莫名的他內心深處有一團火焰正在翻騰。他帶著同樣虛偽的笑容望著這位拉瑪斯先生,點了點頭。
拉瑪斯很滿意的笑著,可他卻不知道,他已經得罪了杜林,他們已經結仇,而且是死仇。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在杜林耳中都是對他的羞辱,對他所擁有的一切的否定,以及對他惡意的誹謗。拉斯瑪在踐踏他的自尊,踐踏他的人格,踐踏他的尊嚴。他那種高高在上,如同望著辣雞一樣的眼神,刺痛的杜林的自尊和人格,杜林發誓,如果有機會的話,不!是一定,他一定要報復回去。
但不是現在。
相較于深沉的杜林心中所產生的憤怒和屈辱感,格拉夫這個傻子倒是很認真的聽著,還不斷點頭,一臉的興奮。
格拉夫之前的案子正是由于海德勒先生的插手,才讓他沒有把牢底坐穿,他很感激這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大人物,甚至覺得這位大人物是所有瓜爾特人的守護者。否則那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會對他一個沒有見過的小人物施以援手?
在靜默中,金馬汽車緩緩停在了特耐爾城郊區的一處莊園外,拉斯瑪先生下車之后打開了車門,讓他們下去,并且指了指大門,“會有人帶你們去見海德勒先生,我還有其他事情,告辭了。”
兩人走了幾步之后杜林突然駐足不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見拉瑪斯先生正在用一條手絹擦拭他們做過的位置,然后將那條手絹丟在了地上。
杜林回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頭莫名生出的憤怒和屈辱感。他不知道,這是他夢境中所經歷的一切,正在悄然的改造他的三觀和性格。
“怎么了?”,格拉夫用手肘搗了搗杜林,關切的說道:“你臉色不太好看,是昨天是睡的太晚了嗎?天主啊,我們馬上就要見到海德勒先生了,你得調整好自己。”
杜林忍不住開口嘲諷道:“所以要把自己當成一只流浪狗卷起自己的尾巴嗎?”,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該說。
格拉夫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等你見到海德勒先生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有一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杜林只是看了一個格拉夫,沒有在反駁。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自己的脊梁,昂首挺胸的就像是一個勝利的將軍一樣走進了莊園里。
望著美輪美奐的園藝,望著穿著得體的花匠們精心的修剪著綠色的枝葉,他的心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沒有人能夠踐踏過我的尊嚴,還能夠逼我對著他笑!
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