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杜林收回到口袋里的那一卷錢,應該還有兩百多,三百不到的樣子。他將桌子上的摞在一起,拿了起來。每一張都仔仔細細的看著,沒錯,是真錢,帝國的十元面額的紙幣。正面帝國皇室的族徽標志,反面是AT-11清掃者戰爭機器。他的指尖從有印刷的部分劃過,充分的感受到同伴雕刻帶來的特殊手感,是真貨,沒錯!
他有些茫然的拿著錢,抬頭望著杜林,杜林隨手抽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克里恩先生,我非常感謝你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可以休息和吃飯的地方,這對我來說改變了我的一生。一百星元是我和格拉夫的違約金,也就是說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們解除了勞務合約。”
“多出來的五十元是我個人對你能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了我的感謝,這是我真誠的感謝,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收下。另外,我希望你可以寫一份收據并且將合約作廢。”
這個時候克里恩先生才回過神來,他表情復雜的望著杜林,他不知道這個好運的小子從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條財路。從他出手的闊氣程度不難看出,五十元可能在他心里已經不是一筆什么大數目了。
作為一個資本家,克里恩先生有著對資本主義萬分的虔誠,如果杜林是一個窮小子,他會露出自己的板牙然后前傾著身體將自己的口水唾沫噴在杜林的臉上。但杜林現在是一個有錢人,他就必須做出符合自己身份以及符合對方地位的舉動,要優雅,要高貴,不能低俗。
他斟酌了一下,點著頭拿出一張雪白的信紙,用沾飽了墨水的筆在紙上寫下了一百元的收據,并且寫上了日期,簽上了字,還蓋上了章。之后,他轉身從身后人事檔案柜中取出了杜林和格拉夫的合約,用一個幾乎很少能夠用到的作廢章蓋在每一頁都蓋了許多次。
從這一刻,杜林和格拉夫,與車站再也沒有任何的關聯了。
杜林非常欣賞克里恩先生的干脆,他伸出手與克里恩先生握了握,“說起來我們還會打交道的,大約六天之后,會有兩千五百箱低度酒從其他地方運過來,我希望能夠在車站的倉庫里多放兩天時間,因為我需要去聯系車輛。”
克里恩先生一愣,兩千五百箱的低度酒,就算是最差的也有六塊錢一箱,他倒吸一口涼氣,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去,兩只手緊緊握著杜林的右手,臉上浮現出“甜美”的笑容,“沒問題,完全沒問題,客戶的要求就是我們服務的宗旨。任何貨物到站之后都有三天的等待轉運時間,超過時間限制也沒關系,一個倉庫一天的費用只有微不足道的五塊錢。”
“另外,杜林先生可能不太了解,其實我的兒子,就是做運輸的!”
資本的力量無窮無盡,卻又無聲無息。
從杜林到杜林先生這樣巨大的跨越,只用了一百五十塊錢和兩千五百箱的貨物就做到了。金錢滲透進了社會的方方面面,最可怕的是人們甚至感覺不到金錢在無時無刻的影響自己的判斷,思維。
“這樣就更好了,等東西運到之后我會再來一次。”,克里恩先生說到了他的兒子,杜林就想起了他介紹的那個學校,“對了,上次你說有一個學校可以教我識字?”
“是,是有這樣的事情。”,克里恩先生立刻松開雙手,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張名片,雙手遞了過去。
杜林接過來掃了一眼,離他現在居住的地方不遠。在夢境中一直有什么東西在說“知識改變命運”,他對此深以為然。知識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與金錢一樣。你沒有它的時候或許感覺不到自己和別人有什么區別,但是當你擁有了知識之后,你就會發現,你和別人不一定是相同的。
告別了克里恩先生之后杜林帶著格拉夫就去了那個所謂的“補習班”,不僅他要去掃盲,格拉夫也要,都佛也要,還有所有不識字的同鄉會成員都需要。
他要做的絕對不是特耐爾這座城市的生意,也不是販賣高度酒這樣的生意,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幫助他站在世界之巔的團隊,他要做這個世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