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利斯經過簡單的包扎之后換上了一套豎領的風衣,戴著一頂圓頂的氈帽,站在了東城區的街頭。馬路對面是一座美輪美奐的莊園,精美的園藝頗具藝術性,充滿了一種高層次的格調感,很難想象這里是一個幫派首領的老巢。它或許應該屬于某位大亨,或是某位大人物,而不是屬于一個游走在灰色與黑色邊緣地帶的幫派的首領。
莊園的大門已經被撞爛,幾個家伙正站在一架染血的,車頭被撞壞的車子邊上修修補補。這種好幾千塊一輛的車子哪怕是破損的,也都比馬車的檔次高,至少能夠讓人感覺到坐在車中的人物能夠把曜晶當做消耗品來使用。
就像很多生活其實有些拮據,但是買了不少大師手藝裝飾品的女孩們,好用不好用,適用不適用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們需要向周圍的人們證明一點,那就是她們能夠消費得起這樣的商品。
人總是在不知不覺間盡可能的抬高自己的社會階級等級以及檔次,哪怕為此勒緊褲腰帶。
年輕的艾爾利斯可能還沒有這種苦惱,因為他的思想還不夠“進步”,還沒有理解到更深層次的內涵,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輛車上,屬于伍德的車。
特耐爾城還沒有交通警察,一來是城市地址太偏遠,經濟不發達,路上的馬車比汽車要多的多。其次城市就這么一點點大,道路的規劃也采用了方格的方式,根本不需要指揮交通。所以到現在為止,特耐爾城內行駛的汽車,都是沒有車牌的。
聽說奧爾奧多和其他大城市都已經啟用了車牌這個東西,但是這里還沒有。如何分辨一輛車屬于誰,有兩個竅門。
第一是看車燈,第二是看標記。
資本家們為了節省成本,不少“高檔”汽車的車燈都依然在使用煤油燈,就是那種外面箍著鐵絲,里面有一個玻璃罩子,罩子里面有一個火苗的那種煤油燈。購買汽車的人大多數都是有錢人,所以他們拿到汽車的第一件事,就是進行改裝。通過借助發動機齒輪組帶動一條皮帶,發動之后就能夠點亮亮度更高的點燈,是所有車主共同的追求。
對于這些愿意花兩百塊錢用來購買一對車燈的車主們來說,再花兩百塊為自己的車燈定做具有特殊意義或是造型的燈框,也是也很符合他們的消費心理。
第二個可以區別的地方就是標記。
在特耐爾城地區還沒有實施車牌制度,所以想要獲悉車窗外一閃而逝的車子里面坐著的是誰,除了有時候會看不見的車燈外,還有標記可以辨別。每個人的標記都有一些符合自己特點,或是具有特殊寓意的圖形構成。市長大人的標記是伸開雙臂的純銀天使,而議員先生的標記是一個純金打造的羅盤。
伍德的標記很好分辨,具有很高的辨析度,是一個掐金絲的樹樁。
而這輛車,就在艾爾利斯不遠的馬路對面。他額頭上有些汗珠,有一些是因為受傷之后失血所造成的體力下降,經過長距離的步行之后身體產生的虛汗。還有一些,則是因為擔心,因為對面那個莊園里住著的人,叫做歌多爾。
歌多爾在特耐爾城很有名氣,他雖然沒有多少的惡名,可人人都很怕他。如果伍德委托了個歌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