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納米林德斯到奧迪斯市只需要三個小時不到,他迷迷糊糊中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列車內的廣播正在告訴所有乘客,奧迪斯市到了。他扶著額角甩了甩頭,眉毛已經擰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肚子有點疼。他檢查了一下手提箱,拎起之后在乘務員的指引下下了車。
他站在站臺上分辨了一下方向之后快速的離去,之前那位為他倒酒的女孩在車窗內一直盯著他,直至看不見他才收回了目光。
快速的步伐讓整個身體都跟著運動起來,切斯特不時就捂一捂肚子,他總覺得肚子越來越不舒服,他猜測是不是因為沒有吃飯的緣故。這幾天一直都出在精神緊繃的過程中,經常忙著忙著就忘記了吃飯,直到餓的感覺強烈來襲的時候才想起。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離他和杜林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他在路邊找了一個小餐廳,要了一份本地的特色,碎牛肉拌蒸麥仁。
前兩次來這里的時候他為此覺得奧迪斯市真的是一個鄉下,只有鄉下人才會把用蒸這種方式來處理麥仁,而且他也覺得不是那么好吃。可回到了納米林德斯之后,他對奧迪斯市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那名年輕的市長之外,就是這種碎牛肉拌蒸麥仁。牛肉和湯汁完全蓋在蒸麥仁上,最上層還有一個鵝蛋黃,攪拌之后那種香醇的味道和牛肉特有的味道結合在一起,令人久久不能忘懷。
一邊吃著飯,一邊思考著等一會和杜林見面時要談的一些內容,他決定放棄更多的利益來提前勝出。安迪兄弟死了,亞伯也死了,他知道自己撐不起一個城市的公共交通運營權,所以就必須有取舍。
以前亞伯有很廣闊的人脈關系,所以他可以。
安迪兄弟也行,是因為他們足夠狠辣,別人不會沒事去招惹這兩個家伙。
但唯獨他不行。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之前他一直在幫亞伯做事,那個時候那些大人物都會接見他并且聽他說話。但是當亞伯死了之后,他才發現原本他以為已經屬于自己的人脈,沒有一個愿意見他。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其實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連見那些人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舍棄更多的收益,緊緊的抱住杜林的大腿,然后撈幾年之后找個偏遠的地方過著富足平淡的生活,直至終結。
突然間他鼻腔中一股熱流涌出,他連忙仰起臉伸手摸了摸從鼻孔中流出的液體,猩紅的血液讓他有點意外。他推開餐碟丟下了一塊錢,掏出手絹塞住鼻孔,同時還需要用一只手遮擋住多余的手絹,有點尷尬的離開了餐廳。
走了約莫有十幾分鐘,在市政廳門內等了一會,才邁開步子走上了樓。在杜林辦公室的門外他拿掉了手絹,鼻血止住了,但是他感覺到那些血液凝固在他的鼻腔中,有點讓他難受。同時腹疼更加劇烈,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吃了或者喝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在他記憶中小時候和小伙伴們在外面玩耍的時候,因為太過于口渴,喝了一點河水結果肚子疼了兩天才好。
他深吸一口氣,擦掉了鼻孔外干枯的血漬,深吸了一口氣鼓足氣勢,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整理了一下領帶,敲響了杜林辦公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