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子緩緩推開,嬌鮮欲滴的各色鮮花擁簇著一顆失去了血色的腦袋,腦門上有一個破口,破口中還插了一支花,這朵花呈淡淡的粉紅色,比其他的花更加醒目,也更加的特別。
看得出托德先生的前任秘書是被人從腦后開槍打死的,開啟盒子的年輕人都被這有點詭異氣氛的畫面沖擊的哆嗦了一下,就像是見到了惡靈一樣連退了好幾步。等他稍微安定一些的時候,有些羞愧的轉過身抬頭看著陽臺上的托德先生,請示他要不要把這個東西丟掉。
托德先生并沒有露出任何驚懼的表情,臉上只有一抹深深的厭惡,他揮了揮手,讓人把這個腦袋重新裝起來,然后送到納米林德斯的公墓埋掉。
在很多年前,托德先生為林德斯伯爵處死過一些人,有些人是在絞刑架上被處死的,這些人往往會有一些社會地位,在貴族統治時期,絞刑實際上是一種象征地位的處刑方式。至于普通人,他們都被斬首了。
到現在他都忘不了當他一聲令下,劊子手舉起高高的斧子,然后用力砍下的那一刻。鮮血將腦袋頂飛了出去,啪的炸出一個血花,生前所有的一切都歸于零的那一刻。他的所有野心,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他不甘心讓別人掌握著自己的命運,他要做掌握別人命運的那個人。
他黑著臉轉身走進房間里,站在陽臺內點了一根煙。到他這樣的地位吸煙的機會已經不多了,更多時候都是食用樂土這種上流社會鐘愛的減壓物品。他現在需要香煙,他要的不是快樂。
杜林干掉了他的前任秘書,就說明杜林可能已經知道那些假的代幣來自于自己這里。他想了想,整件事中基本上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他和前任秘書之間的聯系也都是通過電話這樣的方式,沒有任何書面性的文件。所以杜林不可能擁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來指控自己,唯一讓他不確定的是杜林打算把這場鬧劇鬧的多大。
明明可以坐下來協商的事情,生生叫他弄出了滿世界的血腥味道。
他躊躇了一會,拿起電話打給了路易。前任秘書完蛋之后,還有一個人涉入的比較深,就是他的私生子路易。他對路易沒有什么感情,像是上下級超過了父子。
“我是托德。”
聽到聽筒里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路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時候這位“父親”也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了?他幾乎所有事情都會讓前任秘書來轉告給自己,從來不屑于,也不會親自給自己打電話。他立刻坐正了身姿,有些謙卑,如同托德先生對待路易如同下屬一樣,路易對待托德先生時也如同面對自己的上司。
“市長先生,您有什么吩咐?”,他小心的措辭,今天擁有的一切都來自于這個男人,他已經不是小時候的自己,一點也不憎恨這個生父,只要能夠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一點,他覺得尊嚴立場之類的都是可以暫時拋棄的。
托德沒有和他廢話,直接把話說明白,“立刻離開納米林德斯,一個人走,去西部,我有朋友在那邊。”,路易還沒有來得及問為什么,托德先生就掛了電話。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聽筒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已經習慣于聽從命令的他立刻開始收拾東西。
一些零錢,大概有幾百塊,還有幾件衣服和兩根手指粗細的金條,金條他藏在旅行包的夾層里,如果碰到了意外,這兩根金條將成為他的救命錢。他沒有管床上已經把衣服脫了一半的女人,打開了立柜,從里面取出了兩把手槍。一把別在后腰上,一把裝進了上衣的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