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見了安娜,安娜還沒有認出他來。
從那一天開始,他發現自己的頭不疼了,也不會再出現幻覺了,于是他戒了酒,這被一些人稱作為“紫苜蓿鎮不可思議的怪事”,據說還涉及到了幽靈和宗教。
不過老朋友們都知道他為什么好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大家對這一天的到來也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現在并沒有表現出多么驚訝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做?”,雷頓問了一句,他是克斯瑪先生的助手,在過去接近百分之七十的刺殺中都有他的身影出現,他自己所表現出來的東西要兇殘的多。
克斯瑪先生伸出手指動了動,示意華特坐下,“這也是我請你們來吃飯的原因,瞧,我已經老了,梅森那個混賬連殺一只牛都做不到,這件事情又需要解決,所以交給你們了。如果你們誰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可以在出發之前提出來。”
雷頓搖了搖頭,他的小兒子也搖了搖頭,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華特的身上。華特的表情非常的扭曲,任誰都無法承受自己鐘愛的妻子在自己的面前殺害自己的孩子和父母,他也做不到。過去他一直在回避,但是上一次看見了安娜之后,他才發現自己內心之中還有另外一種情緒一直被他隱藏了起來,他想要復仇!
這是一個好機會,而且克斯瑪先生也給了他這次機會。
他低著頭,雙手握拳壓在膝蓋上,過了片刻,他用力點了點腦袋,“我去!”
“很好,非常好,那么是不是從今天開始我可以繼續叫你華特了?”,克斯馬先生滿意的吁了一口氣,“該死的約翰遜,這都是什么破名字,還是華特好聽一些。”
克斯瑪先生微微抬了抬手,“先生們,我已經讓塞西給那個女人下了黑帖,明天晚上十二點,讓鮮血染紅黑暗!”
研究了一夜資料并且打了許多通電話的安娜并沒有離開特耐爾,鑒于現在許多資料都是以紙媒介作為載體,所以查閱起來有非常多的麻煩。比如說年代久一些的資料為了避免占用更多的空間都已經打包并且丟到倉庫區,要從一堆堆資料包里找到某一份文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體力方面就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其次有些部門反饋的來的信息還需要更進一步處理,比如說從本地地區警察局拿到更多的資料,或者在本地有其他什么人知道一些更多的內幕等等,所以她還會在特耐爾住上兩天。兩天后她才會離開,前往西部與安普匯合,最后幫助他們一起把那些制造了恐怖襲擊的人找出來。
上午到下午,安娜都在房間里翻閱那些已經看過了幾遍的資料,安普傳授給她一個小秘訣,如果對一些事情找不到頭緒的話,那么就按照順序去翻看所有的資料,不斷變換翻看的順序,極有可能從現有的證據中找到一些之前沒有發現的東西。
下午的時候她出去了一趟,放松一下——其實她內心也有一點莫名其妙的慌亂,她苦苦追著這群人已經二十多年了,耗費了自己幾乎整個人生,甚至連自己的臉都交代了出去。現在希望就在眼前,她有一種預感,自己這次肯定沒有找錯方向,可是越是肯定,心里越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東西在翻騰。于是她找了一個借口,下午要出去辦事,實際上是去散步,減輕了一下心理上的負擔。
特耐爾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新來的市長陷入到和舊黨陣營的斗爭中,根本沒有功夫發展這座城市,到處都充斥著一種腐朽的氣息。路邊那些穿著禮服戴著高帽,神情中充滿了不屑的上流人士譏笑的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那些佝僂的下等人,揚起的下巴讓他們都快要看不見眼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