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看著燃燒的鈔票,然后用鈔票點燃產生的火焰將香煙點著,杜林雙手一松,已經焚燒了一半的鈔票卷著灰燼落在地上,慢慢的卷曲,慢慢的燃燒,慢慢的熄滅化作兩片黑色的灰燼。
“兩百塊點一次的香煙,是不是更加的香醇?”,杜林不等艾瑞克回答這個問題,他微微一笑,“艾瑞克,我們能成為朋友嗎?”
艾瑞克深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這讓他更加放松了一些。他為自己懼怕死亡感到可恥,但是這種能夠活下去的輕松擊潰了他的愧疚,他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想收買我!”
“收買?”,杜林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搖動著自己的手指,“不不不,收買這個詞聽上去侮辱了你,也侮辱了我。我從來不會用任何東西去收買任何人,我只和別人交朋友,朋友,明白嗎?”
“你說你的孩子即將出世……,這很好,有孩子的家庭才是完整的家庭,但是你考慮過你的家人在這個社會中生存的開心嗎?當你和你的家人在路上散步的時候看著像我這樣的人開著豪華的汽車,穿戴昂貴的奢侈品,出入高檔的場所,結交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或許只是因為我們聊天時興致盎然說了一些不負責任的話,卻使得一些事情開始改變。”
“那樣你和你的家人,會不會有一些無奈?”,杜林的語氣變得深沉了一些,“你把你的命賣給了安委會,換取微不足道的一些金錢,卻也只能夠讓你的家人生活的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或許你們有一些存款,可那些存款甚至不夠我和朋友們一晚上消費的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
“艾瑞克,生命是如此的寶貴,你們的天主讓你擁有超脫了一切的運氣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可你卻把你的運氣賤賣給了一些和我其實差不多,只是穿著不同衣服的人,這真的就是你的追求嗎?”
“這一切都值得嗎?”
艾瑞克眼睛里藏著一種掙扎,他緊閉著嘴唇聽著杜林說完這些話之后,思考了許久才回答道:“我沒有給任何人賣命,我只是把忠誠獻給了帝國!”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杜林一揮手就用非常堅定的與其否定他的回答,“帝國,帝國是一個概念,不應該是具體的一些人。你認識中的安委會的正副主席,國防部的最高長官,甚至是馬格斯,他們都是一個具體的人。他們代表不了這個帝國,更不可能凌駕于帝國之上。你說你效忠帝國,我要贊美你對帝國的熱愛,可是你考慮過沒有。”
“如果換屆大選新黨下臺,舊黨上臺了,那么你還要繼續你所謂的效忠嗎?”,這個問題其實非常的尖銳,因為從馬格斯推翻舊時代的統治之后一直都是新黨執政,政府里的所有人都把馬格斯和新黨看做是了“國家”的具體化,但是就像杜林說的那樣,萬一中的萬一舊黨戰勝了新黨上臺了,那么他們還要繼續自己所為的效忠嗎?
他們的領導很有可能會換成舊黨的人,一些和新黨人士有著截然不同的價值觀和世界觀的人,這些人的施政理念乃至于政治抱負都有可能和新黨是相違背的。那么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要不要像今天這樣做,這樣為了執政的舊黨去賣命?
實際上這不是杜林作為第一個有這種感覺并且說出來的人,中期大選之后不少帝國政府中高層都有這種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