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埃爾先生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帶,輕聲說道:“我不知道,同時我也很想知道是誰襲擊了我以及那些無辜的人,對于這個問題我很抱歉,因為我給不了你任何準確的答案。”
他可以承認任何事情,但是唯獨不會承認這起襲擊案是自己做的,因為他很清楚無論他制造的礦難干掉了多少奴隸……官方的說法叫非法偷渡者,亦或是他從門農那里詐騙了多少錢,這些罪名都不會讓他承受嚴重的后果。前者死的是“非法偷渡者”,這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他們的死亡只能說他們倒霉,帝國也會幫助他在國內和國外掩蓋這一部分的事實。
現在國際上的輿論開始聚焦帝國,這次被“屠殺”的奴隸來自十幾個國家,大家都想知道在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帝國的陸軍會去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奴隸,甚至還把這當做是一種功勛來吹噓。
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夠縮減一點負面影響那么肯定是最好的選擇,況且自由陣線被剿滅在性質沒有確定之前,誰都不敢保證最后這件事情會怎么處理。可如果在這個時候繼續爆出有人通過殺害無辜的奴隸來獲取財富,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自由陣線被剿滅這件事上。既然帝國的人能夠用奴隸的生命去換取財富,那么他們為什么不能用這些人的死亡去換取戰功?
至于后者,羅埃爾先生最近有看報紙,他相信門農現身自己身上的麻煩比他手里的兩百萬還要重要得多,而且這筆錢不是從市政廳或州政府那里騙來的,門農先生就算起訴他,他也只要坐個三五年牢就能出來。
所以羅埃爾很清楚,哪怕他殺了更多的奴隸都不是問題,至少目前從表面上來看他沒有殺死任何一名奴隸,死的都是帝國礦工,這件事與那些奴隸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但是襲擊案就不一樣了,襲擊案造成了多名帝國公民的死亡和受傷,如果這件事最后落在了他的頭上,哪怕他不需要被吊死,也會在監獄里慢慢的等待著歲月走到陌路的時候來給他最后一刀。他不想讓自己剩下的人生變得毫無價值,毫無意義,所以他選擇了最有利于自己的說法。
不知道!
上尉從桌面上拿起了另外一個文件袋并且拆開,里面有兩張相片,他拿起來給羅埃爾先生看了一下之后又放了回去,并且妥善的收好,“我們有人拍攝到了你和向你射擊的槍手在襲擊案發生前有過接觸,你如何解釋這個問題。”
老實說剛才上尉拿出來的相片羅埃爾沒有看的太清楚,但是上尉的話讓他開始冒汗,就像門農猜測的那樣,這場襲擊案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這個最大的受害者。當初門農告訴他,必須等調查組把礦難的所有細節都弄清楚之后才會考慮賠付保險金,一開始羅埃爾先生并不打算太過于激進,但問題就出在太過于細致的調查上。
礦難塌方做造成的巨大壓力讓幾乎絕大多數罹難者都面目全非,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不會那么讓人如意。有一個家伙的尸體保存的相對完整,面部也的確不那么容易辨認,但是這里有一個問題——這個家伙脖子上掛著的牌子所對應的礦工,應該是一個矮子,但是現在這個尸體卻是一個高個,一前一后相差了大概快二十公分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