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陰影中的人用非常有力的聲音否定了他的回答,“不,你知道!”
“當然,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我會讓你明白你所面臨的處境源于你自己。”
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站在光明的邊緣,光明與黑暗的分界線在他臉上來回偏移,在光明乍現的瞬間,本哈因手中的香煙從指間滾落,帶著一些火星落在了地上。
都佛,是的,這個站出來的人是都佛,本哈因心尖一顫,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汗水以可見的速度快速從毛孔中擠出來,在皮膚的表面形成水珠,有些相鄰的水珠聚合在一起,順著皮膚的紋路慢慢滑落。
調查都佛的指令是鮑沃斯發布的,鮑沃斯很清楚他是絕對不可能親自要求調查總局那邊對杜林展開非法的調查,這需要有一個中間人來傳遞這個消息。
那么顯然沒有比本哈因更合適的人了,盡管看上去這件事一旦被人揭露,大多數人都會知道最終的指使者是鮑沃斯,但實際上并沒有那么簡單。
首先,如果這件事由鮑沃斯作出最高指令,經由本哈因傳導,再經過其他人去聯系調查局那邊,調查局未必會賣這個面子。
總不能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傳達來自鮑沃斯的指令,調查局中的那些知情者救一定要照辦,為了在必要的時候洗脫自己身上的責任,他們需要有一個能力足夠的家伙為他們擋災。
鮑沃斯分量太重,把他直接推到臺前倒霉的只能是調查局內的知情者,這是不合適的。
如果推出去的人分量太輕,也會起到同樣的效果,所以本哈因才是最適合的。
他是鮑沃斯前妻弟弟的孩子,能夠告訴所有人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是誰,又能不把鮑沃斯拖進來,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其次,如果真的出現了意外,鮑沃斯明面上可以斬斷和本哈因之間的關系,盡管他們曾經是親戚,那也只是曾今。
本哈因也會十分配合的作出“這件事是我主導的,我利用了人們對我與鮑沃斯先生之間關系上的誤會”供詞,無論最后如何審判他,有鮑沃斯在外面為他撐腰,牢獄之災并不會變成真正的災難。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通過司法程序決定最終結果的前提條件下,像杜林這樣不講究的把人直接“請”回來,并沒有在他們的考慮中。
畢竟,這種行為和直接翻臉已經相差無幾,不管是本哈因還是鮑沃斯,都不認為杜林會這么做,他總的來說還是帝國新黨重要的成員,他不會那么蠢。
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會給自己擬定一個計劃并且在擬定的時候幻想著這個計劃絕對沒有問題。
獅子們總是認為覺得成群的伴侶會為自己送上可口的食物,野外的郊狼總是認為可以捕獲到走丟的牲口,就連翱翔天際的獵鷹覺得每天都能吃到一只兔子。
結果卻是,大多數時候計劃并不會真正的實現。
此時本哈因的內心世界被強烈的不安所填滿,他又抽出一根煙,手中的打火機似乎也因為主人的恐懼開始失去效用,連續打了幾次都沒有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