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了一個懶腰,一轉身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一動不動的就像是蠟像館里的蠟像,一滴汗珠從他腦門上的毛孔中泌出,順著皺紋懸掛在鼻尖上,片刻后滾落。
肌肉不聽使喚之下,臉上生硬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可能是一個誤會!”
房間里站著三名帶著圓頂氈帽,身著長款黑色風衣的男人,他們帶著黑色的手套,手里拎著長長的剔骨刀。
這種剔骨刀不同于普通家庭的廚房廚具,它有一定的弧線,并且非常的輕薄鋒利。
如果對付骨頭的話,這種刀只需要一次親密接觸就能崩成兩截,可如果只是對付一些肉塊或者筋膜,它鋒利的會不像話。
沒有什么皮膚肌肉或者筋膜能夠阻擋它哪怕只是讓它稍稍停頓一下,都會隨著它的刃口發出好聽的裁紙聲一分為二。
三名看不清楚面部的家伙并沒有回答他的話,這讓安格莫拉先生的恐懼愈發肆無忌憚的在他內心深處蔓延,他咽了一口唾沫,微微后退了一步,“你們想要什么?錢?女人?還是其他什么?”
“三百萬,我不問你們是誰,不問誰讓你們來的,我用三百萬買我自己的命。我不要求三百萬就讓你們永遠不出手,只要你們放過我這一次!”
那三個人就像是不會說話那樣始終保持著之前的站姿,垂在身側狹長的刀刃不時反射著金屬的光澤,這讓安格莫拉先生的心更慌了。
“一千萬,好吧,我承認我給的少了,一千萬買我一條命,這筆生意不吃虧,朋友們。你們見過一千萬堆在一起時是什么樣子嗎,也許你們的雇主只給了你們一丁點的錢,但我這里有一千萬。”
“條件不變,我什么都不問也不需要你們告訴我什么,我給錢,然后你們拿錢離開,這很公平!”
安格莫拉先生渾身都被汗水打濕完了,黏黏糊糊的很難受,更難受的是他現在很緊張,很恐懼,想要拉屎,又有一些反胃,而且渾身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看著三人依舊不說不動,他已經意識到了什么,心沉入了無邊的地獄中。
就在這個時候,臥室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被這突兀的電話聲驚的哆嗦了一下,恐懼的看了看那個電話,以及房間里的三個人男人。
這時,其中一個家伙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安格莫拉先生,也許你應該先接聽一下這通電話!”
他愣了片刻,然后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跪在了床頭柜邊上,迫切的拿起電話湊在耳邊,“我是安格莫拉,您是哪位大人?”
在命懸一線之間他回憶起了自己年輕時經常用的敬語,他很清楚這次通話的結果代表著他是否能夠繼續活下去,享受這個世界一切的美好以及自由的呼吸。
他此時虔誠的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教徒那樣低垂著頭,聆聽著來自天國的聲音。
“我這兩天很困擾……”,聲音一出現的瞬間安格莫拉先生立刻就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他想要說什么,卻不敢打斷對方的話,“似乎每一件事情都變得陌生起來。”
“今天這里有個人敢于對我齜牙,明天那個人又伸出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