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奧菲莉雅按著額頭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看了看睡在一旁的杜林,揉按了一會太陽穴。
莫名其妙的,她總覺得腦袋有些疼,這在過去從來都沒有過,就像是被人在腦門上劈了一斧子似的。
對于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她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記得自己喝了一些酒,然后變得一點也不文靜,最后就什么都忘記了。
喝酒,真的不太好!
她看著還在熟睡中的杜林,悄然的翻身下床,這里是鄉下,不比城里,沒有單獨的浴室,而且就算是那個公用的浴室,也有些……可怕。
因為在那間浴室里梳洗會讓人感覺害怕,偶爾吹進來的一絲冷風不僅造成了身體上的不適應,更重要的這代表著破破爛爛的浴室并不是密封的,它是有縫隙的。
有縫隙,就表示可以在某種合適的角度看見浴室外的東西,當然與室外如果有人的話也能夠看見浴室內的景色,這是在太令人恐懼了。
而且滑溜的長了青苔的地面和散發著腐朽味道的木板真的糟透了,她完全可以想象,當夏天到來之后這里會多么的可怕。
那些喜歡陰暗潮濕的各種蟲子會擠滿這里每一個角落,她聽人描述過鄉下的廁所和浴室,一想到這連她的屁股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簡單的換了一套衣服,她隨意的看了一眼杜林收回目光的時候,然后被衣架上杜林的衣服所吸引。
在他的衣服內有一個槍套,槍套里裝著一把顯然有些不太一樣的手槍。
女孩很少會觸碰杜林的私人物品,這是對其他人人格的尊重,也是對自己人格的尊重,但是這次她很好奇,因為這把槍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
她稍稍掀開了遮擋住槍身的衣服,露出了完整的槍套,槍套中銀白色的手槍有著異于其他手槍的漂亮線條。
原本應該正正方方具有工業化簡約風格的線條居然有了旋轉與扭曲,但它們并不會影響到槍支本身的作用,至于她為什么能夠知道這一點,其實并不難猜。
因為杜林隨身攜帶著它,杜林是一個很現實的人,雖然有時候他也會變得很浪漫,對于沒有實際用處的東西他基本上都不會喜歡。
這把槍必然能夠正常的使用,所以它才會隨身攜帶,就是這么簡單。
她看了看這把槍,有些重,當她把槍套轉過來的時候,被槍背上的藍色寶石吸引了目光。
大拇指寬的藍色寶石隨著觀察角度的不同,仿佛有一道道光華在寶石鏡面下不斷的流轉,她有些驚喜,這顆寶石相當的漂亮,只是鑲嵌在槍械上似乎有點……。
應該是瓜爾特王朝前中期的風格,線條在“流動”的過程中產生了一些不太符合實用主義的美觀,這是藝術變化所帶來的明顯效果。
松開手,把衣服重新掛好,她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并關上了門。
在房門關緊的那一刻,杜林睜開了眼睛,看上去這件事似乎已經昏了過去,可以后如何,還需要再觀察。
紫苜蓿鎮上生活的日子總是過得很慢,仿佛這里與外界是存在于兩種不同形態下的世界。
在外面的世界里,每天的時間都變成了機靈的小調皮,不經意間就從自己的身邊溜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可是在這里,時間又慢了下來,從早上,到上午,到中午,到下午,到傍晚,到晚上,到前半夜,到后半夜,到深夜……。
每一個時間段都是如此的鮮明,每個時間段之間的更替也能夠讓人清楚的察覺到,每個人都能夠看著時間的沙礫從指縫中緩緩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