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紛紛抬頭,特耐爾的夜晚是很黑的,這個時代還沒有過多的工業污染,天空密布的星辰讓人每一次抬頭都會產生畏懼和向往,但此時這些人的注意力并不是在璀璨的星空上,而是在四樓的窗戶上。
在這個窗戶上,有一條大概最多一寸寬的亮光影子在搖曳,小隊長退了幾步在抬頭,四樓的窗戶一片黑暗,再走進幾步,窗戶中又出現了一條亮光。
很顯然,有著用什么東西遮擋住了窗戶以至于在其他的角度看向四樓的時候看不見任何的光線,但是此時幾乎就是站在樓梯的正下方,透過遮擋物和窗戶之間不大的縫隙,能夠看見天花板上微微晃動的燭光,這一下子就讓他意識到房間里面有人。
他也很快就作出了安排,六個人守在樓下,兩個人守在后面的巷子里,其他人一部分去隔壁的四樓,看那兩個人是否在屋子里,而其余那些人,則到旅館的四樓查一查,看看是誰在里面,在做什么。
不多久,正在搜索登記簿的兩人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其中一人直接拿手指掐滅了燭光,放緩了呼吸,一動不動。
隔壁的房間里——也就是他們所居住的房間里傳來了一聲類似鐵管倒在地上的聲音,這是他們在離開的時候布置的一個小玩意,并不是針對誰,純粹是一種職業的習慣。
如果有人在半夜摸進去,他們能夠第一時間蘇醒過來,如果他們外出了有人摸進去,鐵管也能夠把地面砸出一個白點,就算對方能夠原封不動的放好鋼管,也無法處理掉地面上缺損的痕跡。
有人摸進了他們的房間,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從外界射入的微弱光芒在他們的眼睛表面反射,他們能夠看見彼此的眼睛。
其中一人慢慢的挪向了門的位置,而另外一人則慢慢的撤掉了抵在窗戶上的一塊木板,然后朝下看去。
街道上非常的安靜,沒有什么異常的人,也沒有什么特別顯眼的車輛,和他們回來的時候沒有太多的變化,可緊接著他心里咯噔一聲,已經意識到了不好。
整條街上都看不見幾個人,馬路對面的門店也都關了門,如果這都看不出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他這么多年的訓練也都訓在狗身上了。
他掏出了手槍,走到門邊,恰好此時在離他們房間不遠的四樓樓梯處傳來了地板扭曲時發生的“zhiya”一聲,兩人已經明白他們被暴露了,而且還被盯上了。
房間里安靜的只剩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一些輕微的腳步從走廊的中間傳來,這些腳步最終匯聚到這間房間的外面,他們手里心都是汗。
雖然在入行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工作肯定非常的危險,肯定會有要面對生與死抉擇的時候,可人到了這一步依舊會緊張,會恐懼,會膽怯。
房間里和房間外形成了一段怪異的平衡,誰都沒有先動,但似乎他們都能夠肯定,他們面前的這堵墻壁后,有人!
大概三四分鐘后,噔噔噔噔噔噔噔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一個去隔壁搜房間的人跑了上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聲在小隊長耳邊說那邊沒有人。
聲音雖然很輕,可房間里透著不怎么嚴實的門板依舊能隱隱約約的聽見一些什么,兩人這次再無僥幸的心理,紛紛吸了一口氣鼓蕩在胸口,撐起全身的勇氣,打算和門外的這些人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