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了一下頭,然后再次抬頭看向杜林,問了一個問題,“杜林先生,我們同樣身為人類,但只是因為外形上的一些變化,就遭遇到了非常不公正的對待,您認為這合理嗎?”
杜彭的開場白讓杜林愣了一下,因為他從這里面嗅到了一絲“預謀”的味道,他說話的技巧,說話的方式以及這句話的內容顯然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它直接命中了可以說杜林最核心的部位——他也不是社會的主流奧格丁人,而是瓜爾特人。
這會讓杜林自然而然的對杜彭心生一些好感,無論他是否覺得這句話說得對,都難以阻止來自相同命運的親近。
少數派永遠都很難在社會上獲得真正的公平,不是那種虛假的公平,是正正的公平!
杜林看著杜彭,杜彭毫不畏懼的迎著杜林的目光,以笑容相對。
實際上東升商行的背后就是大秦帝國皇室,作為派遣到西方大陸這邊來做總管的杜彭發現了一個問題,西方這些野蠻人并不像是過去文書中記載的那樣不通人言,茹毛飲血,野蠻無理。
他們的社會有著與眾不同的形態,更重要是西方的科技文明明顯要遠超于東方的科技發展,所以皇室給杜彭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把一些技術復刻到東方去,在東方培養一批屬于東方自己的“科學家”。
不過問題在于那些普通的專利技術很好購買,一旦涉及到一些核心的專利技術,這些人都死咬著牙關拒絕松口,給再多的錢都不愿意出售。
這就讓杜彭很傷腦筋,這次他聽說杜林的孩子出生了,正好借助這個機會來拜訪一下杜林,如果能夠通過杜林和那些商人進行交流,或許會方便很多。
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權力的表現形式可能會有所不同,但是本質永遠都是一樣的,是唯一的,也是排他的。
杜彭選擇的上層路線非常正確,但是他低估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高精尖的專利意味著一個企業,一個集團未來五年到二十年的贏利點,他們只有瘋了才會把這些東西廉價的出手。
第二件事,在這片土地上人們的智慧一樣很久流傳,諸如“如果我們的發色不同,瞳色不同,膚色不同,即使我們流淌著的都是紅色的血液,也無法證明我們是同族”,對于外人的提防從來都沒有停過。
他能夠買到的那些東西,實際上都是已經快要淘汰的專利。
杜林并沒有明確的答復杜彭,這和他的本身利益有沖突,杜彭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但是卻會阻擋他的前進之路,除非對方能夠拿出讓杜林心動的東西,否則這也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后一次見面。
送走了杜彭之后杜林打了一個電話去社會服務局問了問,他們也管專利注冊的事情,那邊很快就和杜林就這個問題溝通了一下,確保重要的技術不會外流。
人人都看得出,東方人,野心很大!
從送走杜彭開始,杜林這邊接連不斷的訪客開始出現,他們大抵都是同樣的流程,和杜林說幾句好聽的話,然后坐下來聊聊最近的天氣問題,最近的河里有沒有魚,最近誰家的狗跑丟了。
然后丟下一大堆禮品就起身告辭,不會聊更多實質性的東西,畢竟這也就是一個儀式性的過程。
而且更加儀式性的東西將會放在杜林為托伊洗禮的時候,那才是整件事中最關鍵的東西。
既然來了帝都,總不能不去看馬格斯,杜林在晚上吃完晚餐之后要了一輛車,沒有通知庫巴爾,肚子前往了馬格斯正在接受治療的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