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鍋豬肉雜煮和米飯基本都進了爆豪勝己的肚子。齊木未來只吃了兩塊白蘿卜、喝了一點湯汁。
胃部暖和了些,倦意就如同潮水般襲來。齊木未來強撐著和爆豪勝己說了晚安,一再強調墻由她來補刷,這才昏昏沉沉地去洗漱睡覺。
大腦仿佛過載的機器般遲滯發麻,但一閉上眼睛,令齊木未來恐懼的情形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一會是齊木宅里一手按著她的嘴、另一只手往刀架上摸索的快遞員,一會是從學校到吉田公寓一路跟著她的跟蹤狂越是想靠睡眠來逃避,那些景象就如同被水洗濯過一半愈發清晰。她的心跳不由得越來越快,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一路從床鋪這頭挪到了靠墻的邊緣。
脊背觸碰到帶著涼意的墻,齊木未來打了一個冷戰。她抵著墻躺了一會兒,回頭去看。
雪白的墻被室內的昏暗染成灰色。墻是涼的,但一墻之隔的地方,有能夠保護她的人。
這樣想著,齊木未來被爆豪勝己握過的手腕再次開始發起燙來。暖意從手腕傳遞到全身,她索性起身,從柜子里又找出兩個枕頭堆在床沿,隨后蜷縮在枕頭和墻組成的小小縫隙里,以防自己離墻壁太遠。
背靠著墻壁,她終于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一墻之隔的地方,齊木未來就睡在那里。
爆豪勝己安靜地靠著床頭板、坐在床上,黑暗中那雙紅色眼眸熠熠生輝。
好在這天里他們徹底結束了任務,他才能比之前一周提早回來,來得及阻止跟蹤狂對齊木未來下手。他不是一個習慣休假的人,但他決定接下來的兩天里接受任務結束后慣例的假期,在這里守著她。
這樣想著,爆豪勝己抬起手,將手掌放在了那堵薄薄的公共墻上。
周日,手機鬧鈴慣常在八點半響起,但齊木未來卻遲遲沒有關掉鬧鐘起床。
一夜過去,少女依舊及其逼仄地側身窩在枕頭與墻壁的縫隙里,薄被將她從頭包到腳,只在邊緣處露出一點點粉白的指尖。
鬧鈴是一首鋼琴曲,德彪西的月光。手機鬧鈴執拗地循環著,旋律再怎么優美的曲子反復播放,也只會給人帶來煩躁罷了。
“喂”爆豪勝己被門縫里隱隱透出的音樂聲惹得心煩。他站在齊木未來的臥室門外,用指關節敲了敲門。
門里沒有聲音。
爆豪勝己心一緊,手腕一動就擰開了房門。
“我進來了”他一步跨了進去,大聲提醒,卻沒有得到應答。在房間內環視一圈,他才看見床上被子里隆起的一小團。
床頭柜的手機依舊在持續不斷地響著。爆豪勝己抬手對著手機點了一下,無果。余光瞥到被子一角露出的幾根纖細手指,他猶豫了一下,彎下腰來。
男人帶著繭的、骨節分明的手指與少女白皙纖細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爆豪勝己一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朝著齊木未來的手指伸了過去,掌心沁出一層汗來。
手指相觸,他抓住齊木未來的手,剛想把她的指腹往屏幕上按,動作忽然頓住了。
“好燙”爆豪勝己蹙著眉,抬手將被子掀開一角。
粉發少女將腦袋埋在蓬松柔軟的枕頭中央,頭微微歪著,睡得凌亂的粉色長發糾纏在枕間,露出的小半張面頰帶著不自然的紅。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上單薄的睡衣被汗浸濕,透出婀娜的線條來。
爆豪勝己的喉結上下滾動。他關了手機鬧鈴,撥開覆蓋在齊木未來面頰上的發絲,托著她的腦袋,在她額頭上用掌心試探了一下她的體溫。
掌下的額頭燙得驚人。她無疑發燒了。
爆豪勝己“嘶”地吸氣,而就在這時,齊木未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少女的綠眸緩慢睜開一線,期間還帶著朦朧的淚光,如同波光粼粼的翠綠湖泊。她舔了舔干澀的唇,開了口,聲音嘶啞得像是干燥的琴弦。
“好涼快”
爆豪勝己一怔,便看見齊木未來重新闔上眼,用纖細無力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