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城中小國”,對岸共和國實在不大。
走著走著,很快已經從一頭的“邊界線”,走到了另一邊的“邊界線”。
畢竟名字是“對岸”共和國,邊界線上當然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淺淺的河。
十點多的陽光明亮,河邊已經有幾家人在遛狗。
狗子歡快地在水里蹚來蹚去,很可愛,幾家人見到有人,沖這邊笑笑招手,程徹也沖他們笑笑。
忽然袖子沉了沉。
身后,他家男神站在斑駁樹影里,狗狗一樣的眼神歪著頭,奶萌奶萌地看著他。
“徹徹,”他小小聲,“邊境線再親一個好不好”
程徹“還親”
嘴唇上,隱隱地還殘留著剛才摩擦的余溫。才親了那么久,都有點痛了,他還要
“嗯,就一個,今天早上最后一個。”
并不是最后幾個的問題。
而是剛才旁邊沒人,親多久都沒關系,可現在有人在看啊
東歐這邊,亞洲游客非常少。之前在波蘭,黑發黑眼走在街上就很不怎么常見了。等來了立陶宛就更是稀有,經常在街上都會被人行注目禮。
對岸養狗的幾家人,也是友好又好奇,還在時不時地往這邊看一眼。
這擱以前,程徹肯定一千一萬個扭頭堅持“不親”。
但,今時畢竟不同往日。
都下了決心要突破自我,總得做點什么
“嗚”
趙清嶺完全沒反應過來,嘴唇上就微微一軟。
當然,程徹還是很害羞的,所以就只蜻蜓點水地蹭了一下,非常快。
燦爛陽光下,趙清嶺暈乎乎的。既興奮,又悵然若失“不行沒感覺到,再來一下。”
居然耍賴。
程徹哭笑不得“過分了啊才說好今早最后一個的。”
“不是,我真沒感覺到。沒感覺到就不能算,”趙清嶺拽他,一臉的急切無辜,“再一下,一下就好的,徹徹”
“徹徹,就再親我一下吧。”
“你看,這條邊界線的名字剛好也是“界限街”,我想在界限街親親。”
他眼睛亮晶晶。拽著他的衣角,小孩子要糖一樣晃啊晃。
“剛才親那一下是這次的界限街。再親一下,算是補以前的那條界限街。”
什么
程徹沒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不是在美國念書嘛,中間有一個學期被交換去了香港。”趙清嶺說,“住的公寓剛好在九龍和新界交界的那條街上。”
“那條街跟這條一樣,名字也叫做界限街。”
“那時候我一個人在香港,所有朋友都不在。每天下樓,在那條界限街上走過來走過去,一秒在九龍,一秒又在新界,就感覺很開心雖然是很無聊的事情,但想要找人說說。”
“可是,找不到該跟誰說。”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就覺得很孤單、有點難過。”
“哈哈,很荒謬吧。我是不是有時候也挺”
話沒有說完,他就被程徹拽過去。
結結實實地親了。
這次,親得很久、親得超級認真。
親得太陽光曬燙了一側的臉頰。
親得趙清嶺這次可再也沒有辦法找借口,胡說什么“沒感覺到”。
“以后有機會,我陪你去香港的那條界限街。”
“真的”
“嗯,到時候陪著你一起,一秒在九龍、一秒在新界,反正香港又不遠,隨時可以去。”他頓了頓,又說,“其實現在,這個世界上也根本沒什么地方是真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