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車庫角落,只能聽見細微的喘息聲。陳懿揚躺在地上,被程徹騎著身子、死死卡著脖子按住,漲紅著臉掙扎著用最大的力氣,撿起一枚小小的螺絲釘扔出來。
螺絲砸在地面,空蕩蕩的叮叮咚咚。
“”
等趙清嶺懵逼完最初的那一兩秒,想到沖上去分開那兩個人時,陳懿揚已經雙眼緊閉沒有反應。
趙清嶺“陳懿揚臥槽醒醒”
他扇了他兩個巴掌,人沒有醒。趙清嶺感覺情況不太妙,差點都要搶過去做心肺復蘇了,陳懿揚才突然大口咳嗽了幾聲,又活了過來。
趙清嶺“艸”
他回過頭就吼身后的男人“臥槽程徹你瘋了嗎你是要殺人嗎差點真的殺人了你知不知道你想坐牢嗎真的失手把人殺了的話以后怎么辦啊,你不是一直都挺有腦子的嗎”
“哎,陳懿揚,陳懿揚,別咳了,你給我好好喘氣”
程徹呆呆的。
頭腦嗡嗡的,昏昏沉沉的不清楚。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同樣的不真切。
努力回憶,自己剛才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不知道。
只隱約記得,他問那個陳懿揚要怎么樣才肯放過他。陳懿揚回答了什么,有點漫不經心的樣子,沒有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憤怒了。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這個人存了心想破壞。
他根本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他了,哪里做錯了,但那個人就是要破壞,他就是偏要破壞他就是、就是
這個人根本就不在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擁有的。
他本來那么幸福。
胸腔里,仿佛壓著什么巨大的、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的東西,像是痛苦,像是恐懼,又像是什么別的,快要爆掉。
“小程哥”
“程徹,程徹”
恍惚間,聽到有人叫他,但是聲音很飄忽。程徹抖了一下,突然開始掉眼淚,真的是很可怕的那種,整個淚腺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明明這一輩子,灰暗的事情經歷過很多很多,可是他從來沒這樣哭過。
很奇怪,不是委屈,也不是難受。
什么也不是,就是控制不了。
恍惚中,好像是誰抱住了他,他記得那個香味叫做“暮色”。懷抱很溫暖像是在溺水之中穩穩地托住了他一般,讓他不再繼續下沉。
這是他那時候唯一知道的事情。
趙清嶺是連抱帶扛把程徹給整上車的。
安置在副駕、安全帶系好。車上正好有那種冰乎乎的眼罩,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就買了這玩意兒,但用來對付這種哭到不成人形的男人正好。
陳懿揚后續,趙清嶺暫時是管不了了。
反正人是沒死、還能喘氣,看著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就囫圇地拜托齊危把人弄醫院后續檢查去了。
至于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怎么就能直接弄成謀殺現場,趙清嶺估計不離十,跟蔣柏學那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一脈相承。
他的第六感一向比較強。
不管是猜事情,還是天生的直覺之前跟蔣柏學在前廳外頭的時候,就是一瞬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心跳的很慌,才會扔下蔣柏學,第一時間回去找到程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