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之上紅白幡同時掛著,不知道辦的是喪事,還是喜事。
鑼鼓聲從戲臺后面傳來,黎輝緊盯著聲音傳來的位置,皺著雙眉,打算走向后臺。
可是當他往前一步,戲臺也隨之變化了一下。
仿佛迷宮,不打算讓他走出去。
“來者何人?”一個沙啞的女聲從戲臺深處傳來,緊接著,白色的煙霧彌漫開來。
黎輝瞇起眼睛,隱約看見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頭上蓋著的紅蓋頭隨風飄動,而她的裙擺下,卻露出半截白色的壽衣。
黎輝強壓下心中的疑惑,仔細瞧著,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闌夜。
“闌夜?”
黎輝嘗試著喊了一聲。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紅蓋頭滑落,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雙眼空洞無神,嘴角卻上揚著詭異的笑容。
她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紅色嫁衣漸漸變成白色喪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哭喪棒。
戲臺的變化更加劇烈,四周的柱子上纏繞著黑色的藤蔓,上面結滿了血色的果實。
黎輝感覺呼吸困難,仿佛有一只手扼住喉嚨,踉蹌著后退,卻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他轉身一看,是一個巨大的戲服架,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戲服,每一件都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突然,一件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直接套在了黎輝的身上。
他想要掙脫,卻發現長袍像是活物一般,緊緊地貼在他的皮膚上。
就在這時,戲臺中央的幕布緩緩拉開,一群穿著戲服的人出現在臺上,他們的臉上都畫著夸張的妝容,動作機械而僵硬。
這些人都是紙人,他們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在臺上表演著一場詭異的戲碼。
“該死,我也被迫加入了。”
黎輝的臉色變化十分明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任由戲服擺布。
而那穿著新娘服,又穿著喪服的女人,仿佛一個殘暴的瘋婆子,它在一個個鞭撻這些紙人,把這些紙人全都撕成碎片!
鬼在打鬼。
黎輝的喉間發出一聲悶哼,黑色長袍順著皮膚蔓延,仿佛無數細小的觸手鉆進毛孔。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變得蒼白透明,指甲縫里滲出黑色黏液,雙腳竟詭異地陷進了戲臺的木板。
幕布后的紙人突然齊刷刷轉頭,畫著油彩的臉上裂開猩紅嘴角,咿咿呀呀唱起戲來。
破碎的戲詞混著沙啞的哭腔,在戲臺上方盤旋不散。
“這是……《牡丹亭》?”
黎輝瞳孔驟縮,這些紙人演繹的竟是杜麗娘死后還魂的橋段,可本該婉轉的唱腔里,卻充滿了陰森的怨氣。
紅衣喪服女子的笑聲刺破空氣,她手中的哭喪棒化作血色長鞭,猛地抽向最近的紙人。
啪的一聲脆響,紙人瞬間被撕成漫天碎紙,卻又在半空重新拼湊成型,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可怖。
女子癲狂的大笑
黎輝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體內游走,他的雙腿不受控地邁動,朝著戲臺中央走去。
經過破碎的紙人時,他發現每張紙片上都印著人臉,被打碎的紙人,忽然沖著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