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聲音傳入蘇老漢耳中,一時間蘇老漢沉默著似在考慮。
少時,蘇老漢終于抬頭看向蘇三石,遍布溝壑的蒼老面容上仍舊是猶疑,出聲問道“老三,那草堂私塾真的只用糧食便可代替束脩”
蘇三石點頭說;“是的爹,草堂私塾的先生本是一位舉人老爺,當初在青州城內也算小有名氣。”
周氏可急的不行,一直在蘇老漢耳邊叫嚷著家里窮,叫嚷著一個月六兩銀子的束脩。
蘇老漢也心疼銀子,暗道周氏所言不錯,左右他們是送蘇阿虎去城中的私塾了,至于哪家私塾,他們難道還要管
想到一個月六兩銀子的束脩,蘇老漢捏緊了手中的旱煙桿子,終于道“既然如此,阿虎去了草堂私塾也不算委屈了他,就讓阿虎去草堂私塾,來舉去青川私塾。”
蘇三石頓時就笑了。
青州城內三家私塾,唯有這草堂私塾最為便宜。
所謂便宜沒好貨,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草堂私塾的先生雖是舉人老爺,但年事已高,留在草堂私塾只為賺點小錢收點糧食,至于教導學子,那自是不能同青川私塾的先生比的。
如此,蘇三石才覺得心底那口郁氣緩和了些。
呵,蘇阿虎如何能同的兒子比,還想和來舉一起去青川私塾,還要一起占用家中銀兩做夢
“不過,這件事情就莫要讓她大房的人知曉,尤其是蘇阿喜”蘇老漢皺眉沉聲道。
周氏冷笑一聲,那雙吊捎眼閃爍著算計,咬牙切齒的說“蘇阿喜這死丫頭,白眼狼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蘇阿喜總覺得這幾日蘇家氣氛有些詭異。
周氏倒是不像前幾日一樣時不時的咒罵,錢氏臉上也不見那股不甘惱恨,每次看她的目光總透著一股陰森,蘇三石更是破天荒的時不時的來指點蘇阿虎,看著儼然是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
柳氏倒是高興的很,只覺這是好事。
蘇阿喜卻不這么覺得,她在蘇家活了十五年,蘇家所有人的秉性,她最清楚不過。
更何況周氏他們是迫不得已才答應讓蘇阿虎去私塾,心底必然憋著壞。
事出反常既為妖,于是她比之前更加注意上房和二房的舉動。
這一日,蘇阿喜正同顧瑾軒認字,這些時日她已經認了不少,便是手中那本奇書,她已經認了大半,也學了不少菜式。
正是因為認的多了,蘇阿喜才更加感嘆上天待她不薄,竟讓她得到一本如此厲害的食譜秘方。
這書中記錄了古今不少菜譜,甚至還有一些超出她們這個時代的東西,可見此書強大。
“累了吧。”顧瑾軒將茶水地道蘇阿喜面前,聲音溫柔。
蘇阿喜忙道謝,雙手捏著粗瓷杯,只覺茶香四溢。
顧瑾軒就那樣端坐在蘇阿喜面前,公子身著一襲洗的發白的白袍,卻容顏俊美,端方卓然,周身氣度射人。
如第一次見到顧瑾軒時一樣,蘇阿喜只覺心跳如雷鼓。
將瓷杯放下,蘇阿喜抬眸望著顧瑾軒,黑亮的眸中滿是感激“瑾軒,謝謝你。”
顧瑾軒笑的溫柔“阿喜,如今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幫過我,我做這些又算得了什么或者,阿喜并未將我當做朋友”
蘇阿喜連忙搖頭,神色鄭重看著顧瑾軒道“瑾軒,我們自是朋友,不過,你辛苦教我認字寫字,我還是要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