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松開手,燃著的火柴落到了煤油上,火焰很快升騰,明亮的油面映出了深海惡魔真正的身影
這是一個黑暗中藏著密密麻麻的眼睛,眼睛里藏著密密麻麻的嘴巴,嘴巴里藏著密密麻麻的利齒,利齒上卻還長著密密麻麻的舌頭的怪物
一個生于混沌,長成了混沌,卻偏偏得到了正常人類理智的怪物。
深海惡魔比誰都清楚,這世上再沒有比自己更戲謔,更好笑的存在了。
他的身體在火焰中燃燒,和床上的尸體一起在火焰中燃燒,迅速化作了灰燼和焦炭。
非凡女士號,有一只黏著在船底的一顆藤壺忽然停止了正常的蠕動。
它那鳥喙一般的喙板忽然剝落,沉入海底,在它的血肉之中,一顆長著密密麻麻嘴巴的眼球忽然睜開。
深海惡魔已經來到了它想要的位置,所以它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人發現它的到來,哪怕是奎托斯,弗洛伊,薇諾,葉赫
幸好它不是不速之客,它也該慶幸自己不是不速之客。
清晨,海面上起了一點點不算太濃的薄霧。
空氣因為這層薄霧而有些陰冷,不過等太陽升起,陰冷的空氣和薄霧都會被驅散。
早起的水手需要例行檢查整艘船的完整,這是艦隊里沒一艘船每天都要經過的“自檢程序”,然后水手們需要把“一切如常”或者“具體異常”告知給他們的船長。
鄭玉梅起的也比較早,她穿戴整齊來到甲板上的時候,下意識朝左邊望去。
確認了落后一點的非凡女士號的存在,以及更遠處與自己齊頭并進的那艘,暫時沒有船長的鐵甲艦船存在以后,她才稍微能安心一些。
然后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非凡女士號上。
那位迷人的先生一直沒來找自己呢。
這種感覺讓鄭玉梅有些不舒服,她自信自己的東方人血統應該對葉赫有足夠的吸引力。
就算葉赫不住到自己的船長室來,也應該偶爾把自己叫過去“聊聊天”才對。
她可不相信一個敢在格雷夫的船長室里扒自己褲子的男人,會保有什么“東方人的含蓄”,介意什么“外人的目光”。
可惜她也沒什么理由去找葉赫
在鄭玉梅內心糾結的時候,這份理由很快就送到了她的眼前。
“那是什么”
右側的船舷邊傳來了水手的疑惑聲,鄭玉梅下意識朝那邊靠近,也來到船舷邊。
距離她的船二十米開外的海面上,好像有一個黑色的什么東西
瞇了瞇眼睛的鄭玉梅看清楚了那是一條鯊魚的背鰭,于是很無奈的對喊話的水手問道
“你是第一天出海嗎鯊魚都沒見過”
水手也看清了那條背鰭,所以尷尬的對自家船長摸了摸腦袋。
他的臉上掛滿了羞愧,正好旁邊沒有別人,他連忙對鄭玉梅請求不要把這件事傳出去。
一個水手在行駛中的船上,被一條鯊魚的背鰭嚇了一跳。
這就跟一名馬夫被一匹馬的馬尾巴嚇了一跳,一個農夫被自家農場里的稻草人嚇了一跳一樣。
這件事要是被傳出去,未來至少一年里他都會淪為同僚們的笑柄的。
要是有人給他用這件事起了外號,那這個坎可能他這輩子都過不去了。
鄭玉梅沒有這么無聊,她對這水手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示意自己不會把這件無聊的事傳出去以后,她又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條背鰭。
“嗯”
是錯覺嗎
還是這玩意真的在變大
在鄭玉梅眼中,那塊小小的鯊魚背鰭不僅靠近了她的船一些,并且還在漸漸露出水面,變得越來越大,一眨眼好像都快有一米高了
普通的鯊魚背鰭一般也就一尺高,這一米不,還在變大,這到底是什么鯊魚它的體型到底有多大
鄭玉梅吃了一驚,她立刻放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