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顧沅微微笑了起來,暗道,這丫頭倒是挺害羞的,也沒有再提了。
如果屁股不是那么疼的話,趙芳兒覺得還挺美的,兩邊的綠景緩慢倒退,一絲微涼的清風輕輕吹拂著,還有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讓她莫名有種校園單車情侶的感覺。
趙芳兒想到顧沅那個有些傷感的眼神,本來想問問顧沅家里的事,張了張嘴,突然又覺得自己太過唐突,他們也就昨天才認識呢算了,還是做個安靜的女子吧
顧沅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在擔心趙大山的傷,安慰道“叔的傷只要按醫生說的好好養著,會沒事的,以前我有個親戚也是小腿碎裂,做了手術之后恢復的跟原來差不多。”
趙芳兒愣了一下,心里微暖,“嗯”
兩個人閑聊著,時間過得飛快。
知青點在村東口,離趙家也不遠。
兩人在路口分開,趙芳兒騎著車往家里走。
這個點村里的人都上工去了,從路口走到趙家,一個人都沒遇見。
趙芳兒剛走進門,就看到趙維安一臉頹然的坐在地上。
趙芳兒一愣,“哥,你咋不進屋,坐地上干啥”
趙維安抹了把臉,想到躺在醫院的父親,痛苦的說道“我太沒用了,借不到錢也賺不到錢,爸后續的費用都沒著落。”
“二哥,你別這么說,你說借不到錢,你找誰借錢了”
趙芳兒沒想到王秀梅是叫趙維安回來借錢的,可能是覺得自己年紀小,所以沒有說。
“我、我剛剛到爺奶那里借錢,才說了兩句話就被大伯娘趕出來了。”
他以為爺奶他們就是再不喜歡他們家,這樣的關頭應該也會幫上一點,沒想到他才說了兩句話,就被用掃把趕了出來
趙芳兒想了好一回兒才從記憶里翻出她爺爺跟大伯他們的信息,原來趙大山有兩個兄弟,其他兩房跟著兩個老人一起住,趙大山當年剛結完婚就被分出來了,除了一間茅草房和兩個缺了口的瓷碗,什么都沒有,還要求他們每年給老人八十塊錢的生活費,現在他家能修四間土磚房,還得多虧了趙芳兒的大哥趙衛國,在北方當兵,基本上每個月都寄二十塊錢津貼回來。
要說的是他們的爺、奶最不喜歡的就是趙大山這個二兒子,連帶著他們一家都不受待見。
趙芳兒跟在也在地上坐下,想了想,說道“二哥,我有個賺錢的辦法。”
趙維安一愣,問道“什么辦法,你快說說”
“咱們進去說。”
趙芳兒栓了門,拉著趙維安到堂屋里坐下。
“咱們還有兩天要分秋糧了對不村里有很多人舍不得吃那些細糧,咱們可以用比糧站高一毛錢的價格收下來,然后轉賣到黑市。”
趙維安一驚,“這不就是投機倒把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說完又沉默的坐了下來,眉頭緊緊的皺著。
趙芳兒接著說道“我今天跑到黑市里問了,人家白面兒收八毛五一斤,小麥六毛錢一斤糧站面粉只給兩毛八,小麥才一毛四,哥你算算,這中間的差價可大了去了。”
她也不是想慫恿二哥犯罪,她那些糧食跟錢只有過條路子,才能拿出來,而且肯定是能保證他們這事不會出岔子。
趙維安嘆了口氣,他突然想到那個黑市還是自己早上告訴她的,只不過芳兒的膽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