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流火經歷的這一切,他們也算是大體了解了,任誰聽了都要忍不住唏噓。
“我想哪怕是生命樹也不會料到龍炎行省發生的這一切吧。”
小舞窩在沙發的角落里,把自己縮成一團,下巴抵在膝蓋上,發絲垂落在腿邊,手指無意識地繞著發尾打轉。
“你們還記得嗎?流火說將鳳王傳給胖子是她做過的第二個正確的決定,那第一個又是什么呢?”
奧斯卡躺在地上,雙手墊在腦后,耳邊是燒的溫暖的火爐,寧榮榮有些不放心,總是害怕他的頭發被火星撩著了。
大家心中或許都有一個答案,但是誰都沒有貿然開口,紛紛把視線投向坐在角落里的人。
馬紅俊從回來之后就一言不發,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眾人擔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因此大家雖然是在閑聊,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讓馬紅俊能夠和他們說說話,也算是調整一下情緒。
馬紅俊嘆了口氣,聲音沙啞地幾乎不像是自己的。
“我想,她第一個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愛上了他。”
流火比任何人都清楚,阿波羅是什么樣子的。
那個手執金弓的光明之神,骨子里刻著最極致的浪漫,卻又比誰都明白責任的重量。
他會在休息時帶著她在神界各處閑逛玩耍,去虛妄海看日落,去星河盡頭數流星,甚至會偷偷下界,只為了給她摘下第一朵盛開的花。
不過,他也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比如,毅然決然地射出那一箭。
對于他們來說,愛就是永恒的守望著彼此。
“他們愛對方,更愛這個世界。”
“原來是這樣嗎?所以那些鳳尾花才會開了,因為真正的愛,終會等到回響?”
神界,忒彌斯聽著光幕上幾人的交談,心中也是大為感動。
“沒想到,這些孩子看得倒是比我們還要透徹,你覺得呢?”
被忒彌斯喊住的時候,珀伽索斯修長的手指正將兩枝鳳尾花插入琉璃瓶。
花瓣上像是有晨曦在流動,映得他銀白色的睫毛都染上淡淡金輝。
聽到問話,珀伽索斯眼中倏忽閃過一道神性白光,那是他神格顯現的特征。
身為希望之神,珀伽索斯的雙眼能夠看透靈魂的本質。
因此在神界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凡是被希望之神點頭認可的人,縱使平凡也必定心懷至善。
而此時,一片白芒中,正浮現了史萊克七怪的身影。
“我想如果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的話,他們也會做出與阿波羅同樣的選擇的。”
“他們的確會這樣做,但是,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忒彌斯輕輕地揮手,眼前的光幕瞬間消散。
殿內突然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神樹落葉的聲音。
她揉了揉太陽穴,那些被時光塵封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流火戰甲碰撞的清脆聲響,青銅面具后低沉的輕笑,還有阿波羅每次望向她時,眼底那抹不同于看其他人的光彩。
“好好活著難道不好嗎?”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忒彌斯自己都怔了一下。
作為秩序之神,她本該最清楚有些選擇與生死無關
珀伽索斯修剪花枝的銀剪停在半空。
兩枝鳳尾花在琉璃瓶中輕輕相觸,發出水晶般的清響。
他抬頭時,只看到忒彌斯消失在回廊轉角的身影,金色的神袍拖尾掃過白玉地面,像一道逐漸熄滅的火焰。
“我回屋去躺一下。”
她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比平時多了幾分疲憊。
寢殿的門被神力輕輕帶上之前,忒彌斯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對鳳尾花上。
巨神殿外特有的神光透過花瓣,在地面投下纏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