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泰坦的眸色有些黯淡,也學著戴沐白的樣子伸手去接掉落的樹葉。
可那些葉片卻像故意躲著他布滿老繭的手,紛紛擦著指尖墜落。
一片、兩片、三片泰坦固執地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第七片葉子也飄落在青石板上。
這樣落寞的神情,戴沐白從來沒有在泰坦臉上看見過。
“前輩,您”
戴沐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這么冒失地就過來找泰坦聊這件事情。
可是他忍不住啊。
泰坦和泰隆之間理不清楚的關系,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了。
這種事情他還是有經驗的,一味地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
看看他和戴維斯就知道了。
當年痛快打了一場之后,心結便解開了許多。
不過他們兩個是兄弟,這么做當然沒關系。
可是泰隆是孫輩,總不能讓他去和自己的爺爺打一架吧。
再加上泰隆又是個悶吞的性子,只能由自己出面了。
“這些都是泰隆那小子說的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上午在門外偷聽,我也知道他對老犀牛他們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他,相反,我希望他能走自己的路。哪怕,這必須讓我對他做出打擊。”
這是獨屬于他們爺孫兩個的相處方式,用泰坦的話說,泰隆就像一塊必須時時刻刻捶打的精鐵。
力堂的男人從來都是在彼此碰撞中才逐漸了解自己的形狀的。
“他選擇成為一名學院教師,我不攔著他。可是力堂需要的是能鎮得住一眾弟子的人。所以我心里雖然看好他,但是他早已不再是最佳選擇了。”
“所以,您是同意了?”
泰坦輕哼了一聲,隨即雙手握拳,枯黃的樹葉在他的手中變為細碎的渣子。
“就算他選了自己的路,我也要看看他們到底能走的多遠。如果將來他不能做出點名堂出來,我一定會十倍百倍地教訓他!”
走到岔路口,戴沐白也從泰坦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也就不再打擾了。
在回小院的路上,他還碰到了奧斯卡。
喬榮說想進擬態修煉場玩玩,寧榮榮跟著一起進去的,獨留下奧斯卡和九色神鹿在外頭大眼瞪小眼。
“戴老大,你怎么從那邊過來了?還有我一直沒問,胖子的鼻子到底是怎么受傷的?”
提起這個,戴沐白就忍不住笑,把馬紅俊撞到旗桿上的事情和盤托出。
“剛才我和泰前輩在一起呢,順便了解了一下他對泰隆的想法。”
提到這個,奧斯卡也來了興趣,順手把一塊餅扔到地上,就拉著戴沐白坐下。
九色神鹿不滿地叫了一聲,甚至還用角拱了拱奧斯卡的后腰。
“小彩好歹也是神獸,就算只給一張餅,你也得喂到它嘴里吧,怎么能這么沒禮貌地丟到地上呢?”
戴沐白簡直就是九色神鹿的嘴替!
它踱步到戴沐白的身側,不同于剛才的氣憤,反倒是低吟一聲,用側臉蹭著戴沐白的胳膊。
走過來的時候,還不忘順便在餅上踩上一腳。
戴沐白挑著眉,完全一副“你看我說什么來著”的樣子。
奧斯卡有些無奈,只好飛快地做了幾樣人類的食物笑著捧到九色神鹿的嘴邊,這才算完。
戴沐白本已抬腳要走,身后卻傳來奧斯卡夸張的哀嚎。
回頭只見九色神鹿再次用角頂著他的腰,硬是把人往池塘的方向推。
“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戴沐白搖頭折返,鎏金的神力在指尖凝成細線,輕輕纏住神鹿脖頸上的鈴鐺。
那鈴鐺頓時發出清越的聲響,引得神鹿扭頭張望,奧斯卡這才趁機從鹿角下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