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山間的石階上灑滿清冷月光。
名可名踏著夜色歸來,衣袍下擺沾著幾片山間的草葉。
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提著一個竹編籃子,里面整齊碼放著用油紙包好的蜜餞,甜香若有若無地飄散在夜風中。
“這么晚了,燈怎么還亮著?”
名可名在房門前駐足,輕聲自語。
他嘆了口氣,低頭看著手中的籃子,眉頭微蹙看來得找個隱蔽地方藏起來才行,否則又會被非常名那饞貓
木門突然從內打開,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
名可名驚訝抬頭,只見房內燭火通明,非常名正倚在門框上,嘴角掛著促狹的笑意。
“三哥,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派人去尋你了。”
非常名說著,目光卻已經黏在了那個竹籃上。
名可名這才發現,屋內除了非常名,寧榮榮和無名也在。
寧榮榮坐在窗邊的矮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祈福用的紅繩,無名則靜立一旁,如常地面無表情。
“大人,老五,你們也在。”
名可名邁進屋內,順手帶上門。
燈光之下,他眼角眉梢還帶著未散盡的溫柔。
“三哥。”
無名只是淡淡地叫了一聲,連頭都沒低一下。
這位五供奉雖排行靠后,年紀卻比喬榮還大,反倒是名可名和非常名三十出頭的年紀,足以當得起寧榮榮一聲“大哥”。
非常名關好門,笑嘻嘻地解釋。
“大人說要等你的好消息,你不回來我也沒法鎖門。再加上今天是老五值守,我就喊他進屋一起等著了。”
非常名邊說邊湊近名可名手中的籃子,鼻翼微動,“她又送新的來了?”
寧榮榮放下紅繩,眼中閃著明亮的光,“三供奉,要是按照這樣送下去,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怕不是會吃成一個胖子?”
名可名耳根微微發紅。
這個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的男人,此刻竟流露出幾分少年般的羞澀。
他輕輕將籃子放在桌上,油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童言說了,”名可名的聲音比平日柔和許多,“只是因為她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手里拎著蜜餞,便想著將這個緣分延續下去。”
“童言”
寧榮榮輕聲重復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掛著帶著甜美笑容的少女模樣。
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真是個好名字。”
非常名挑眉,也學著寧榮榮的樣子重復著這個名字。
“大人說得對,是個好名字。童言無忌,她倒是人如其名,敢愛敢恨,連九彩神女的供奉都敢追求。”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名可名,后者假裝沒聽懂其中的調侃。
名可名解開籃子上覆蓋的細布,主動取出一枚蜜餞遞給非常名,“你吃吧,反正這是最后一次了。”
非常名接過蜜餞,驚訝地瞪大眼睛。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三哥居然這么主動?”
名可名不理他的大驚小怪,轉向寧榮榮,恭敬開口,“至于答應大人的事情,我也沒有忘記。明天童言邀請您去她家里,她親手做一份蜜餞給您。”
“原來這些蜜餞都是她親手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