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寧榮榮的腳步聲遠去,非常名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倒在椅背上。
“三哥,我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多擔待哈。只是我想知道,童言姑娘碰到你手背的時候,是個什么感覺?”
名可名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居然還期待著能從他嘴里聽到什么正經話來。
“滾去睡覺!”
名可名憤憤地踹了非常名的小腿一下,隨后抱著籃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非常名被踹得齜牙咧嘴,卻仍不死心地扒著門框。
“三哥,你這就沒意思了!兄弟這不是關心你嘛!”
名可名頭也不回地關上門,將那張嬉皮笑臉隔在門外。
昏暗的房間里,籃子中蜜餞的甜香越發明顯,讓他不由得想起分別時,童言的指尖擦過他的手背,那抹轉瞬即逝的溫熱。
窗外,山風掠過樹梢的聲響逐漸平息。
名可名小心翼翼地將籃子放在床頭,手中正拿著一張紙條。
上面的字跡娟秀,邊角還畫著一朵小花。
名可名用指腹摩挲著紙上突兀的墨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什么感覺?
他的腦海里忽然蹦出非常名那個聽起來有些荒唐的問題。
怎么形容呢?
像是冬日里捧住的第一杯熱茶,像是修煉時突然頓悟的豁然開朗,更像是
墨點穿透了紙背,大概,寫信的那個人也猶豫了很久吧。
隔壁傳來非常名夸張的鼾聲,名可名無奈地搖搖頭。
他吹滅最后一盞燈,月光肆無忌憚地漫進來,將紙條上的字跡照得發亮。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再快一點,好讓他能夠早點見到她。
第二日,寧榮榮早早地就起來了,喬榮幫她挽了一個新的發髻,還畫了一點淡妝,看起來穩重了不少。
鏡中的寧榮榮,發間點綴著細小的珍珠,額前垂下兩縷劉海,其余的頭發則是盤在腦后。
這樣的裝束襯得她褪去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神女應有的威儀。
“媽媽,是不是太正式了一些啊?”
童言已然知曉名可名的供奉的身份,但是至于自己的身份暴沒暴露,昨天太晚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問。
但是總歸算是一次正式見面,也不好太過隨意。
喬榮按住她蠢蠢欲動的肩膀,俯下身子貼在她的臉龐,就這么盯著自己的女兒。
“其實,在我年輕的時候,大陸上只要嫁了人的女孩都會將頭發挽起來,這是很正常的打扮,只是現在大家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嫁不嫁人也不需要用頭發來證明什么。”
溫暖的呼吸拂過寧榮榮的耳畔,鏡中倒映著母女相似的眉眼。
喬榮從自己的頭上拿下一根銀簪插入寧榮榮的鬢發間,簪頭綴著細小精致的各色寶石。
“這是當年我和你爸爸結婚后第一次出任務回來,他送給我的。那個時候,我梳的也是這樣的發髻。”
“那時候啊”
喬榮指尖撫過女兒額前的劉海,“他盯著我的發髻看了好久,最后才憋出一句‘這樣很好看’。結果晚上回家時,我的簪子不見了。后來才發現是被路邊的薔薇枝勾走了,而他竟一個人沿路找了一整夜。”
晨風穿過窗紗,帶著露水的清潤。
寧榮榮靜靜地聽著,不自覺地抬手去摸,觸感微涼,卻讓人莫名安心。
“童言姑娘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