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有一種恐怖猜想,因果所在,這位有八方可能可以無視一切,直接降臨!
不僅是他。
當陳潯突兀出現那一刻,諸多強者便有了此猜想,這很可能是大道仙比肩九劫仙的絕世神通。
陳潯沒有回應,只是淡淡開口道:“既然諸事已了,我帶你回去。”
他輕輕揮手。
虛空中破界舟出現。
天地氣機一切皆被遮蔽,仙人更無法再凝望此處。
“道祖!!”
“此山自會消散于天地間,等待便是。”
說完,陳潯已經帶著張逸然登舟,在即將轉身那一刻,他凝望著太初十大道門河山,將那道門十祖的仙尸收入了丹爐中,身后事就不勞煩其他人了。
在陳潯說完那句話后,一座座五行山徹底封閉。
嗡!
破界舟遁入虛空,消失遠去。
太初仙域邊疆仙戰停滯,五行道祖公然站臺妖皇,他們再戰便有些不知好歹了,妖族大軍見好就收,大拜五行道祖之后怒吼回祖域。
虛空中。
破界舟極速穿行。
甲板上,張逸然盤坐,他仙血已經流干,無量青天已經崩毀,收歸天有,其身宛如干尸,但依舊從他身上看不見任何狼狽遲暮之態。
他只是望向那顆鶴頭上有些模糊的偉岸背影,多年來,這位似乎沒有什么變化,風采如故。
“道祖,能再見您一面,逸然似乎已死而無憾。”
張逸然竟然笑了,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滄桑腐朽,“...但您的公然出現,對我妖族來說并非好事,或許...會是萬世禍患。”
他老人家在三千仙域的大敵太多,隱藏在暗處的大敵更多。
而且,道祖自然不會留在太妖仙域。
“怕了嗎?”陳潯微微側頭。
“不怕。”
張逸然腐朽目光變得滄桑了些許,“只是不明白您之用意,更不知道祖為何救我,比起救我,道祖應該趁兩敗俱傷時收歸仙人道果,這恐怕才是最好結果。”
陳潯方才收歸仙尸之舉,他看見了。
無人可無視仙軀,哪怕是這位真仙界的至強者。
況且到了他們這般境界,做事又怎么可能隨性而為,皆會牽扯著后世天大變故,五行道祖...自始至終可不是什么仙風道骨之輩,縱觀天地古史,弒仙者——
唯五行道祖稱雄!
話落。
陳潯微微側頭,眼中閃過一抹流光,終歸不再是那位當年喜歡胡鬧的妖庭小皇子,心機、城府已經太深,哪怕壽終最后一刻,依舊不再見那位當年皇子模樣。
“不必多想。”陳潯淡淡開口,“當年本道祖坑殺的妖魔數以億計,救你,只是了結你我當年緣分,本道祖不會算計,也不喜算計,更不會多管什么大地大勢。”
“若你對妖庭后世沒有信心,那便遵循本心所想。”
“...敢問!咳...”
張逸然喉間微哽,那一向平靜的目光,此刻竟罕有地波動了一瞬,“道祖,您可曾測這天,萬世之后,我妖族究竟會走向何方!”
陳潯衣袍拂動,微風中仿佛有無形的光陰在他身畔流轉。
他眸光緩緩望向天盡頭,眸中似映照出無盡蒼茫未來,語聲如晨鐘暮鼓,平和卻震魄:
“我曾立足太乙仙庭,一覽何為三千大世斷代般的強盛,萬族來朝,九霄頌名,那是仙庭最盛的時代,也曾親眼見證,仙庭傾覆,諸天沉淪,如云崩岳裂,浮世翻覆。”
“我亦隨大勢沉浮,身為人族,見血食人族如何撕裂命運,從微末中走向天命巔峰,又曾見天地氣運破碎,萬靈競起,山海混沌中諸道重鑄,強者從塵埃中睜眼,開辟仙道。”
“我曾一手,締造仙界霸族時代終結。”
“萬世道統、萬世強盛,不過一場流云之幻,走向何方,重要么...”
而陳潯眼眸不再回望,徑直望向未來的盡頭,神情平淡。
張逸然微怔,隨后,他笑了,笑得有些悵然與釋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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