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西夏人這廂立在城頭也是紛紛叫罵,只一來會漢話的不多,二來沒有朱光武聲兒大,三來卻是沒那朱光武會編,這一回朱光武卻是自那拓跋堅野老子與西夏老太后不得不的二三事講起,這廂講得是繪聲繪色,有模有樣,娓娓道來,聽得大寧眾軍士是如癡如醉,個個鼓掌叫好便是連那城頭上的西夏兵卒聽了也在暗暗一拉旁邊的人,
“哎這事是不是真的怎么的有鼻子有眼的”
旁邊的人一拍他的手,
“哎別吵,隔得遠了,聽不太清呢”
那城頭上的拓跋堅野聽了氣得暴跳如雷,親自上陣要彎弓搭箭射下對面那可惡的漢人賊子,只朱光武早已有了前頭經驗,帶了四名兵卒手持護盾守在他四面,專為他擋了射來的冷箭。
他們在這西涼城前鬧騰著,穆紅鸞與長思已是尋到了西夏援兵的蹤跡。
那拓跋堅野的信自是快馬加鞭由西涼送往興慶府,交到了上等司的拓跋冠宇手中,拓跋冠宇接信卻是暗暗苦笑,
“前頭兩次征大寧都是大敗而歸,兵馬只是駐守便已捉襟見肘,如今大寧分兩路來攻,攻西平府那一路乃是韓伏虎手下名將武常安所率,此時正圍著西平府打得難分難解,昨日里西平府的米擒呔巖已連著發了三道求救信,西平府若是一破,興慶府便立時有險”
想到這處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昨日已派了四萬兵馬前往西平府去馳援,其中擒生軍便有三萬,如今王城不能有失,御前的質子軍與鐵鷂子陛下是萬萬不會派出去的,其余剩下的五萬擒生軍若是派了出去,只怕王城中看門的都沒有一個了,若是讓武常安攻破了西平,再入興慶”
其余也不是無兵可派,質子軍與鐵鷂子統共也有三萬人馬,他們出動一萬可抵五萬,只他們可是陛下保命的絕招兒,怎會輕易調動
拓跋冠宇將信看了又看,坐在那處暗暗想道,
“拓跋堅野乃是陛下親信,若是不派兵日后拓跋堅野回興慶一狀告到陛下面前,我便要受陛下斥責,若是派了兵出去,王城這處兵力薄弱,陛下現時便要尋我的麻煩到不如到不如將這事兒推到那費聽雄身上去,左右他素來與我拓跋氏有隙”
想到這處心中已有定計,第二日將信帶到衙門里,逕直去尋了費聽雄,論起來上等司里費聽雄官級要比拓跋冠宇高上一級,這事兒報到他面前,于公自然無可指摘。
費聽雄一見冷冷一笑,
“拓跋堅野不是自稱西夏國第一勇士么”
光長蠻肉不長腦子的東西
“怎得現下要寫信求援了攻西涼的一路人馬不過是一個黃口兒領兵,左右不過五萬人,拓跋堅野乃是老將,堅守城門不出,大寧人又奈我何”
費聽雄這話自然是沒錯,論起來拓跋堅野也沒有緊急到需派兵救援的地步,只這西夏人學漢制,禮義廉恥沒學多少,這下頭裝窮叫苦向上頭要人要錢糧的模樣倒是學了十足十。
拓跋堅野自然知曉,還不是山窮水盡的時候,只不叫一叫,上頭還當自己這城守得輕松,越發派人派糧給西平府,到后頭只怕自己真想要時便沒有了
費聽雄將那封信扔到一旁,眼皮子一翻道,
“拓跋冠宇,你怕也是糊涂了吧昨日剛剛派了四萬兵馬去西平,陛下連生擒軍都給派了出去,現下再派兵你是想讓陛下的質子軍出動,還是想將王城的護衛全數撤了”
拓跋冠宇知他脾氣,當下卻是冷笑道,
“大人的是這個道理,只光顧著西平的安危不顧西涼,若是被大寧軍隊攻破了西涼,直驅王城,陛下怪罪下來,如何擔待”
費聽雄聞言一拍桌面瞪眼道,
“拓跋堅野若是守不住西涼,便讓他自己提頭來見吧”
拓跋冠宇一見立時氣得拂袖轉身道,
“此言乃是大人所出,下官立時書信于拓跋堅野,大人命他死守西涼,若敢有怠慢便讓他自己提頭見陛下吧”
完人便氣沖沖走了,費聽雄見狀鼻子里得意哼了一聲,將那封信揉成一團扔到一旁,正這時旁邊卻有文吏欲言又止,費聽雄見狀瞪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