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酒自然是淑妃買通了大慶殿上伺候的小太監,親手奉給太子爺的,太子再轉身奉給了陛下。
前頭在陛下體內下的毒早已積聚夠了,再有那藥酒一引,立時便會中毒吐血,不過淑妃也是好好思量過的,
她不能讓燕韞淓當場死去,以燕岐晟在軍中的勢力和他霸道無忌的性子,燕韞淓一死他說不得根本不會顧這朝野內外一眾的呼聲,立時登基為帝也是說不準的!
燕韞淓不能死,只能半死不活!
只有半死不活再與自己的大兒子反目成仇,把大兒子殺了也好,圈禁也好,奪了兵權也好,左右燕岐晟這太子再也做不得了,之后燕韞淓再拖上個兩三年,二郎年紀也差不多了,再由朝中重臣輔佐上位……
可是為甚么?
為甚么燕韞淓對大兒子要殺自己都毫不計較,還要……還要讓他臨朝理政?
淑妃想到那藏在東宮中的退位圣旨,
“若是燕韞淓真愛兒子至如此地步,萬一趁機退位……那我的二郎豈不是再沒有翻身之日了!”
她想來想去,只當是自己錯估了燕韞淓與太子的父子之情,不由暗暗恨道,
“燕韞淓如此看重嫡子,多半也是看在那死人的面上,她都死了這么久,為何還要霸著他不放!”
連你那兒子他都如珠如寶的寵著,這么多年都未曾正眼瞧過我們母子一回,難道出身卑微就注定了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低人一等么?
事情已做到了這一步,淑妃如何肯甘心,提筆寫信,叫了周良進來,
“想法子將信送到外頭去!”
周良接信低頭退了出去。
如今因著陛下中毒之事,這大內皇宮之中早就是外松內緊,一派風聲鶴唳,不辦差之人輕易都不敢在宮中行走,只周良卻是來去自如,將信遞了過去,來取信之人對他微微一笑,
“有勞周公公了!”
周良低頭忙道不敢,來人又道,
“周公公的功勞,我們陛下和太子爺也是心里有數的……”
湊過去又低低道,
“我們霍先生也是知曉的……”
提起陛下與太子爺周良面上不顯,提起霍岐熹,周良卻是不由自主身子一抖,雙眼瞳孔猛然放大又急速的縮小,
“奴婢,會盡心辦事的!”
來人見他的樣子,輕輕一笑伸手一拍他肩頭,
“有勞了!”
當下轉身離開。
待到第二日早朝,太子爺果然臨朝理政,下頭百官見狀殿中便是一靜,待得燕岐晟坐定便立時有人出列奏道,
“太子殿下,臣等恭詢陛下龍體,不知可曾康復?”
燕岐晟聽了應道,
“陛下不過飲酒有些過量,又感染風寒,才臥床幾日,想來不日便會康復,諸公不必擔憂!”
這廂緩緩掃視殿下眾臣,提高聲音道,
“諸公有事可奏,無事便退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