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王曉帥用的是最新款,但是這畫面效果也不怎么樣,輸出的視頻信號分辨率只有480。
也就夠看一個構圖和大致的演員表演,再細節的光比、光效、色彩都看不出來,還是得等樣片洗出來才能看出真正的畫面效果。
不過技術發展到現在,導演終于可以做到在片場隨時回放了,監視器帶錄像功能,這倒是挺方便的。
吳淵記得,要到09年的時候,才有輸出三通道10bit的1920x1080數字信號的“hdivs”,這玩意才是真好使。
等到了數字攝影的年代,導演在現場高清監視器上才終于看到了幾乎完美還原的畫面。
而且數字攝影,每個鏡頭是一個單獨文件,基本上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正著看、倒著看都行。
有些要求高的導演,甚至能讓剪輯師在拍攝現場就剪片,拍完半小時就能看到一場戲的粗剪效果。
吳淵在夢中干到執行導演的時候,就經常在劇組現場盯剪片,常常是總導演一句話,他這個干執行的就要熬三個大夜
有錢的劇組甚至還能做到現場預調色,導演在監視器上能直接看到經過一級調色后的畫面效果。
也就是加了濾鏡的
至此,導演們才終于不用天天拍完戲還要洗膠卷,看樣片,開討論會。
有豐富數字攝影時代經驗的吳淵,一朝回到了千禧年的電影劇組,確實讓他感到別開生面。
雖然十七歲的單車不是順拍的,但是因為這部電影主要是圍繞著兩位主角的兩條單獨的線而講述的故事。
電影中小堅和小貴的線,平行卻又會產生交叉,最終在一場“熱血”的少年斗毆中走向高潮,也走向尾聲。
所以王曉帥在拍攝的時候,主要是以崔鄰和周訊一組,吳淵與高媛媛一組分開來拍攝的。
前期幾天主要都是拍崔鄰和周訊這一組的戲。
兩人一個是從農村來到京城打工的快遞員小貴,一個是來到城市給富家人當保姆,卻老偷穿主人家衣服,想要偽裝成“城里人”的農村姑娘紅琴。
崔鄰飾演的小貴,老在破舊四合院里,透過墻頭偷窺隔壁高樓落地窗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紅琴。
而吳淵和高媛媛飾演的角色,就是兩個生長在京城的城里人。
文藝片嘛,都是要上“意象”“符號”和價值觀的。
這部十七歲的單車中,單車就是一個特殊的符號和象征,通過小堅和小貴兩人對這輛單車的態度,折射出城里人和農村人生活的差異,農村人融入城市的困難,以及城市和農村之間差異。
第六代導演們就好這口,好像不拍點困苦的社會現實,小人物在大時代下的悲慘命運,暗諷下社會啊、時代啊之類的東西,就不會拍電影了似的。
吳淵倒不是說看不上或者排斥這種類型的電影,只是他終究不是出生于6070年代,經歷過那個復雜、動蕩的變革時期,被大量歐洲藝術電影洗腦的一代人。
特別是經歷過夢中20年后,他的電影理念、價值觀,早就被改變了。
在他的電影觀中,要嘛就拍讓大眾喜愛,能夠帶來歡聲笑語和刺激觀感的商業大片,要嘛就拍能夠感動人心,引發共鳴,更多挖掘人性、人物故事的文藝片。
這種沉溺于自我表達,探討社會體制,輸出叛逆、文化、政治觀念的電影,他是真拍不來,也沒興趣拍。
反正已經有一代導演在這個領域努力耕耘了,他這個新人就沒必要再往里頭扎了。
華夏電影需要有這么一批電影人來拍這種電影,但是不需要所有電影人都往這個領域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