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十分安靜。
夜墨炎微垂的睫羽在眼瞼下方烙下一圈神秘陰影,精雕玉砌般修長的指尖一下又一下輕叩著桌面,沉穩而有力。
須臾,低沉的聲音傳來,“白樂,你說呢”
下方站著的白樂道,“屬下認為,此消息有些蹊蹺。我方正值大舉向魔族進軍,前方便傳來了魔皇受傷閉關的消息,屬下總覺得是故意沖著我們來的。”
夜墨炎聽后,未下結論,反而又問了在場其他幾人的意見。
譚明率先道,“管它這么多作甚我看魔族現在是想當縮頭烏龜,咱們現在就是要趁他們嚇破膽之際,一舉攻下它們魔淵兩海和魔皇堡”
“老譚你就是個榆木棒槌打是肯定要打得只是帝君詢問的是用什么方法,這你都聽不出來”譚明真想撬開這老家伙腦子看看里面裝的究竟是什么豆腐渣子
“啊我怎么沒聽出來”譚明傻眼。
在場幾人都露出一副你還是閉嘴吧的表情。
宗游道,“帝君,屬下認為還是謹慎些為好,畢竟魔皇臨淵不像魔族三王子那般好對付。當年之戰,他能與先帝平分秋色,并將魔族發展到如今勢力,就表示此人不可小覷,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他的話得到了其他幾人的認同。
只是待他們說完,上方帝王卻依舊未出聲。
就連敲擊桌面的動作都未變過。
幾人面面相覷,不明其意。
白樂若有所思,最終望向一旁始終位發言的伏汲。
這人從方才到現在,一言不發。
若非他眼瞼時不時動動,他真以為他睡著了
“丞相,您說呢”
幾人目光紛紛落在伏汲身上,須臾,伏汲開口,“障眼之法。攻,且必須是快攻,強攻,不給魔族半分喘息之機。”
淡淡幾個字,一石激起千層浪。
“丞相大人,這未免太草率了吧”
“是啊,我等不知這是不是魔皇的陷阱,這般冒進豈不置我數萬將士性命于不顧”
“魔皇就是料定了你們會這么想,才會放出這則消息,擾亂視聽。否則在三王魔佐身死后,他又豈會輕易善罷甘休更何況,我大軍還連奪他伏海兩淵,就算他坐得住,下面數以千萬的魔族如何坐得住”
伏汲異瞳精光乍現,“魔族崇尚強者,若上位者無法掌控大局,震懾人心,那魔皇之尊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
幾人陷入沉思。
還是白樂最先反應過來,“你是說,這是魔皇有意誤導我們,讓我們擔心有詐不敢冒然進軍,好給他休養生息的機會”
“十有八、九。”
“可是這都只是我們的猜測,并無實證啊而且,既然他受傷的消息只是為了迷惑我們,那暗中定有所準備,我們此時此刻進軍,魔族兵鋒正盛,正面相抗絕非良策。”宗游深諳兵法,很快便參透其中意味。
“哼怕什么就算正面對抗,我梵胥的將士們也從沒怕過照樣殺個痛快”
誰都沒搭理一根筋的譚明。
倒是伏汲認同點頭,“沒錯,哪怕正面對抗,我軍戰士也從未怕過。再者,我不認為魔族如今兵力正盛。”
說著他望向上首夜墨炎,“先有魔族三王子魔佐敗于帝君之手,后有數萬魔族大軍敗于高墻,單單是這兩場戰役,就足以令我軍軍威大增了。要說兵鋒正盛,是我梵胥大軍才是。”
一席話,真真是說到幾個將軍心坎里去了。
“哈哈哈丞相,你這話我老譚愛聽沒錯我梵胥大軍威名滿天下,區區一個魔族,怕他個鬼帝君,只要您一聲命令,屬下愿帶大軍直入魔淵腹地,將那魔皇臨淵給捉來,任您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