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逸塵親眼看到前方飄揚的白袍,以及坐在首位的熟悉身影時,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挺直脊背,上前恭敬地行禮。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元嬰長老竟還記得他,并且熱情地詢問起他的近況。
站在長老手邊,凌逸塵看著熬狠進來也畢恭畢敬地低頭問安,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客套寒暄過后,太虛宮的長老帶著眾弟子們先行回房。
“要不,咱們先跑?”進了房間后,金童揉著屁股小聲提議。
盡管太虛宮的長老表面笑呵呵,但金童卻敏銳地察覺到他那笑容下的疏離。
那可是元嬰啊!元嬰啊!回頭姓凌的一告狀……雖然他們才是被欺負的一方,但有什么樣的徒弟就有什么樣的師門。她在花樓都聽說過太虛宮那些人心眼小,睚眥必報……
沒看熬狠這個牛氣轟轟的家伙在老頭面前照樣點頭哈腰恭敬無比嘛?等老頭一上樓,他也不見了蹤影。顯然是怕凌逸塵找麻煩,提前溜之大吉了。
回頭那老頭兒要為凌逸塵找場子,硬找他們麻煩,他們這些筑基修士根本不是對手。還是盡早跑路的好。
“等等!”郁斯年掏出一個鐘形法器一拋,將幾人罩住,“這是高級隔音法器,元嬰修為也無法窺探,可以說了。”
沈修遠這才搖頭解釋:“現在走反倒容易起反效果,容易給對方找茬的由頭。咱們跟凌逸塵的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找事,唯一的反擊也就是劈壞了他的劍,如今也給他重鑄好了,威力還更勝從前。他沒道理,也沒臉面讓師門長老找我們麻煩的。畢竟元嬰修士的境界在那里,下層修士之間的這點小事,還不至于讓他們輕易插手。”
“那凌逸塵不要臉又不是頭一回了,師兄還是別太高看他的人品吧。”杜星宇趴在桌上吐槽,“再說,太虛宮那些人……”
“要找麻煩也是先找熬狠。”郁斯年坐在桌邊,拿起中央的杯子倒過來放好,“畢竟,他可是真想殺凌逸塵,是咱們一直保著他。再說,咱們幾個筑基,凌逸塵一個金丹,還要跟元嬰告狀來收拾咱們……他不會自毀前途的。”
沒看凌逸塵當著大庭廣眾,熬狠跟師門長輩客氣寒暄的時候也沒告狀嘛?
那時候如果直接說了,熬狠也沒機會溜。
但太虛宮的那群人慣常死要面子。在外人面前,形象比什么都重要,就是愛裝。
被熬狠這個大兩個小境界的妖修威脅,還能找長輩訴訴苦。要是說吃了他們筑基的虧,先不說面子問題,就怕太虛宗長老知道后,就把他當廢物看了。
“這么一說,咱們現在反而是安全的。”穆靖靖握拳,“而且,熬狠因為要躲他們,現在不知去向,對咱們也是大好事一件啊。”
他們小心翼翼甩了一路都沒甩開,結果太虛宮大佬一露面,人自己跑了。
所以實力啊!還是重要不是?
“咱們該干什么干什么,”沈修遠道,“稍微留一下太虛宮那邊動靜,看看城里有沒有傳送陣之類的。停留個一兩天,找個合適的時機走,不要太刻意。”
“明白!”杜星宇一骨碌跳起來,笑瞇瞇地勾住沈修遠的肩膀,“等下就上街去逛逛!”
長天門關起門來密謀時,靈虛宮這邊的內室里,長老早已布下隔音陣。
他與凌逸塵相對而坐,關切的目光讓后者感到一陣溫暖涌上心頭。
委屈到嘴邊,拐了個彎,說的都是熬狠對自己的殺意。
“苦了你了,孩子。”長老一臉憐惜地拍拍凌逸塵的肩,“面對這種窘境還能急中生智保全自己,果然不愧是我太虛宮英才。那廝現在怕是跑了,否則,定要幫你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