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閑情逸致,就有心思關心起其他,比如她們剛進來時看到的狀況。
“……就這么個事啊,”安東尼奧自然還是代言人,如此這般一說,還讓吳、關二人評理,“你們說我們是不是無辜?”
“這邊的人是這樣的。上位者能輕易決定下位者的生死,那種威懾力產生的畏懼是我們以前難以想象的。”吳憶先笑瞇瞇的安撫安東尼奧。
她們生長在h國,從小講的就是自由民主,除了跪長輩,跪祖先,還有高堂里的信仰,那膝蓋就少有彎下的時候。
安東尼奧就更別說了,他生長的水土成天宣揚自由。跪人?他讓人跪還差不多。
讓他們這樣的人同理心珀圇世界的階級規則,其實有點難。屬于理解,但不能感同身受的程度。
也主要是她們來了沒多久就進了長天門,這個宗門風格又以隨性著稱,沒有太多形式上的規矩,再加上她們又直接是內門親傳,也的確沒有太多感同身受的立場。
吳憶看向林凡:“宿管事剛才好像很生氣,阿宇不會有事吧?”
在吟月塢住了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宿澤變臉。
“沒事,”林凡搖頭,但沒細說。“阿宇那小孩兒也的確該敲打一下。宿澤有分寸。”
有心機不是壞事,但心機用到她眼前就讓人不愉快了。
“那就好。”吳憶得到答案就不多問了,又轉向安東尼奧笑道:“你那問題換了誰也會被嚇一跳吧,更別說阿宇膽子是出了名的小。”
“在珀圇世界里,不管是修士還是普通人,階級觀念都是從出生就鑲嵌在骨子里的。你說普通人對修士產生對抗意識,別說普通人不可置信,修士也不會相信啊。你問他們能得出什么結果?都是白搭。”吳憶雙手一攤。
“你說的也有道理。”安東尼奧齜著牙,沖吳憶笑,“但如果一切都按那所謂嵌在骨子里的階級觀念走的話,現在這個局,又是誰做的呢?畢竟狗都能看出來,整個修仙界因此受到震蕩。當然,目前還沒有實際損失,但俗世的風向已經不像以前那么統一了。”
在紛亂的信息里,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抵觸情緒摻雜在俗世對修仙界的言論中。
以前的盲目崇拜和服從突然混進了不純的顏色,讓人覺得荒誕又不可置信。
“從既得利益者的角度來說,的確俗世最有可能。”吳憶雙手托著下巴,手肘支在桌面上,“畢竟修仙界垮掉的話,對他們……對他們有好處嗎?”
她頭一歪,下意識轉向旁邊的關瑩。
關瑩話也不多,但比林凡容易開口。
關瑩想了想:“除掉頭頂上壓迫的大山?可修仙界對俗世有那種壓迫嗎?”
她看向林凡:“我們還沒出過宗門,不過就之前進宗門前看到的,雖然修仙界凌駕于凡世,但感覺好像也沒有那種明顯的壓迫。你出去歷練時有那種感覺嗎?”
林凡仔細想了想,搖搖頭:“好像沒有那么明顯。兩界在某些方面分得還是比較開的。我在俗世城市里,看到普通人的確會對修士很敬重,但要說修士壓迫普通人……我是沒見過。”
“可階級壓迫本身就存在吧。”吳憶接道,“哪怕修士什么都不做,在普通人心里,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和壓迫吧?所以身體才會自動服從和退讓?”
“就像我們之于那個阿宇?”安東尼奧嗤笑一聲,“怎么能力高的人要因為自己太厲害而對能力低的人感到抱歉嗎?”
“不是那個意思。”吳憶連忙擺手,“就是說,他們這個循環下,罪魁禍首是俗世人,還是讓人感到不可置信。先不說能力,心態就很難轉變啊。難道就不存在其他可能了嗎?”
“可排除俗世,那不就只剩修仙界了嗎?”安東尼奧一臉無語,“難不成修仙界出了個瘋子,要自毀……等等!”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看向林凡:“還真有可能有這么個人。有動機顛覆修仙界,也有能力。”
林凡抬眸,跟眾人對了個眼神,幾人同時開口道。
“玢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