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林凡兩人身心俱疲，一路行色匆匆去傳送陣，并沒有在俗世的城鎮中過多逗留。
但那種壓抑的氛圍他們還是能感覺到的。
街道空落，商鋪十戶九關。
難得見到幾個人，無不縮著身體，低聲細語，還不停四處打量，活像年代劇里的接頭特工。
這次他們到的鎮子不富不貧，跟這個世界絕大多小鎮一樣，沒什么可特別說道的地方。
但街上往來的行人多了，說話的聲音大了，笑容也多了。仿佛又恢復了什么事都沒發生過時的常態。
安東尼奧愛湊熱鬧，專門找了一家人多的酒樓進去。
大堂里高談闊論的人突然一默契收聲，同時看向進來的年輕男女。
嚴苛的目光聚焦在兩人身上，從頭發絲一路審視到腳上的鞋子，最后在兩人持劍的手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兩人氣質非凡，但都沒有修士獨有的那種傲氣。
確認來人不是修士，食客們才又放心談笑起來。
安東尼奧跟林凡挑挑眉，將手中的闊劍往桌上一放，一只腿踩在長凳上，揚聲就喊小二，要了兩斤牛肉，一壺好酒。
“早就想試試這感覺了，”安東尼奧暢快道，“果然爽快。”
安東尼奧一身艷色長袍，惹眼的紅發提前染黑，還神秘兮兮地弄了一張佐羅眼罩似的面具遮住眼睛，只露出口鼻和下巴。
乍一看惹眼，但掩住了他的異域特征。
再加上最近風向頻轉，江湖里多了好些跟他差不多以面具遮臉的人，像是要對修士搞什么伏擊動作。
在普通人眼里，能跟修士掰頭的，那都是有膽色的猛人。
輕易肯定是招惹不起的。又因為他們替自己做了心中所想卻做不到的事，甚至還會在有人來查的時候，為這些“無名英雄”遮掩行跡。
安東尼奧不說話的時候，光靠他挺拔的身板持劍而立，的確很有一種俠士風范。
可惜一開口，一翹腿，剛營造的好氣質直接垮掉。說地痞有些夸張，但反正不像什么好人。
再看跟他一起的姑娘，清清冷冷地進來，安安靜靜地坐下，連放劍的感覺都透著一股肅殺的氣勢，比那公子哥靠譜多了。
眾人大多是走南闖北，見過一些世面的行商。腦中不由得多出許多聯想——總歸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還是別多事了。
有人心生顧忌，止口不語，快速用完飯離開。
也有人小心地觀察一段時間之后，確認兩人只是吃飯，沒什么威脅之后，才漸漸放松防備，繼續高談闊論起來。
小鎮原本只是商道邊歇腳的茶棚，因為往來行商多，一點點發展成如今規模。
酒樓里的食客大多要趕路，來來往往的，很快換了一波。
林凡兩人不趕時間，慢悠悠地占著一張桌子吃吃喝喝，慢慢從眾人的談論中，拼湊出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要說厲害，還得是你那個便宜師傅啊。”安東尼奧齜著小酒，夾住碟子里的花生米往嘴里一扔，“就舍出去一個人，你看現在這局勢，嘿嘿……”
舒志宇出宗頂多兩個月功夫，現在凡俗間絕大多數輿論都在討論他跟正統之爭。
有人為他抱不平，也有人支持正統。
天家的八卦通常不好說，但耐不住天家自己散布出來讓他們談論。
被修士的事鬧得一肚子憋屈，又不好公然討論的民眾們，在過去幾個月的恐慌里，發現修仙界好像并沒有對他們做什么的意思，一直提著的心也慢慢放松下來。
正好趕上天家最新的這波熱鬧——有天才之名的私生皇子，因得寵被正統繼承人追殺……
說書人都不敢編的內容，就這么赤果果的攤在了所有俗世民眾面前，一點兒遮掩都沒有，想不知道都難。
這里哪兒來什么控評公關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