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宏的死亡不是某個人的過錯,而是一個系統失靈的標志。
當個體意識覺醒遭遇集體主義慣性,當社會保障缺位強化家庭負擔,類似顧宏的悲劇就會不斷重演。
真正的解決之道不在于指責具體當事人,而在于建立更完善的社會支持系統,重構更健康的家庭關系邊界——讓血緣成為溫暖的紐帶,而非窒息的絞索。
但這些,顯然跟顧陌沒有太大的關系。
因為她現在是一個智障,她甚至都找不到很好的辦法去拯救這個家庭,談何改變整個社會呢?
說實話,顧陌覺得這個任務,算是她遇到了的所有任務中最棘手的了。
即便她真的超常發揮,改變了整個社會,也依然無法改變原生家里必然會發生的悲劇。
因為原身已經出生了,他已經存在了。
他的存在既悲劇的根源,無論他改變自已還是改變父母、弟弟,最終悲劇都會上演。
除非他不要出生,不要存在于這個世界上,這樣一來,父母和弟弟都對他沒有任何感情,他的離開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影響。
可他要怎樣做到讓自已不來到這個世上?
讓時光回溯到她還在娘胎里的時候,然后殺死自已嗎?
可這樣一來,造成的蝴蝶效應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甚至很有可能像原身一次又一次的時光回溯,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造成更加無可挽回的悲劇一樣。
更或者,沒有了她,顧宏也不會出生。
這世上如果沒有了顧宏,那原身和她做交易的意義在哪里?
顧陌嘆了一口氣,現在唯一的辦法,也許就是她能掌握回溯的規則,然后掐住那些時間的信息,想辦法控制住蝴蝶效應,讓這個世界上只有“原身”一個人消失。
不過這很難,即便顧陌已經穿過了這么多世界,也無法確定自已能完全的掌握一個位面時間的規則。
更何況,現在她只有兩次機會。
因為按照原身的預感,她只有一次回溯的機會了。
這一次,加下一次回溯后,如果她無法完成任務,就會徹底失敗。
而現在,原身這一次回溯所到的時間點,是顧父顧母給原身找了一個老婆。
一個同樣有些殘疾的女人。
他們試圖讓這個女人和原身相互照顧,某種程度上讓兒子多一重保障,也能減輕一下顧宏的壓力。
如果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就好了,而這個健康的孩子存在的意義,不過和顧宏一樣,是工具人而已。
然而,最后造成的結果,卻是這個殘疾的女人不僅不能照顧原身,甚至她也需要別人照顧。
然而他們生下的孩子,是個比原身好不了多少的殘障。
負擔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不僅是顧父顧母的負擔,還有顧宏的負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