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人聽來普通的音節,落在嬰兒耳中卻如宇宙大爆炸——這個名字觸發深埋在基因里的量子糾纏。
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涌來:高樓一躍而下砸出來的鮮血、輪回公式的代碼、還有一次又一次企圖站在他身前擋下所有傷害的模糊身影……
“哇——!”顧宏再次嚎啕大哭,小手在空中亂抓,像是要抓住某個正在消散的虛影。
護士笑著說:“這孩子中氣真足。”
當晚的監護儀記錄顯示,新生兒出現持續23秒的腦電波異常。
值班醫生標注為“正常生理現象”,實際上那是兩個命運公式解耦時的數據余震。
顧宏慢慢的長大了,隨著年歲的成長,基因里的一些記憶,漸漸的就變得模糊起來。
五歲時,顧宏在幼兒園的畫展上,畫了一幅《星空下的雙生子》。
畫面里,兩個男孩手拉手站在量子符號組成的銀河下。
幼兒園的評審委員驚嘆于孩童筆觸中蘊含的深邃意境,卻看不懂畫角落款處那個奇怪的符號——那是命運公式的壓縮變體。
“為什么畫兩個人呀?”老師蹲下來問他。
顧宏咬著蠟筆發呆:“因為……少了一個會冷。”
是的,顧宏會時常覺得冷。
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那種來自基因里的,缺失了一塊溫暖的冷。
當晚顧母做噩夢驚醒,發現兒子站在走廊盡頭的儲物間前。
月光從氣窗斜照進來,照亮小孩仰起的臉龐:“媽媽,我是不是有一個哥哥?”
顧母怔住,恍惚想起了那個流產的孩子,然后對著顧宏點點頭,“你哥哥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去天堂了。”
隨著顧宏逐漸長大,輪回的記憶開始越來越模糊,到最后完全不記得了。
但他仍舊跟顧父顧母不親近,跟所有的親戚鄰居都不親近,他像個孤獨的行者,獨自行走在自已的世界里。
他很享受這種一個人的感覺,他覺得他是幸福的,只是卻時常有種自已丟失了什么東西的悵然若失的感覺。
顧宏也很努力,他沒有什么特別的追求,同齡人喜歡的游戲、刷劇,他都不感興趣。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畫畫。
但很奇怪,他明明是個很喜歡藝術卻又著極高藝術天分的人,然而在大學專業的選擇上,他最終卻鬼使神差的,選擇了計算機。
他在計算機上的天賦也很驚人,不過三十歲,就已經在行業成就顯著。
他完美的將藝術與計算機融合,讓每一串代碼都如藝術一般浪漫,所有人都稱他是計算機領域的藝術家。
三十一歲的時候,顧宏站在了國際領獎臺上,獎章在他胸前閃閃發光。
記者問他為何將計算機與藝術結合得如此完美,他望向斯德哥爾摩音樂廳窗外的櫻花樹:“或許……有人在代碼里藏了春天給我。”
當晚慶功宴后,醉醺醺的同事撞翻了他的行李箱。
從散落的衣物中滾出個鐵皮盒子,里面裝著些奇怪的東西:幼兒園畫展的剪報、神經管畸形的研究論文、還有張褪色的藍格子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