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子年紀大的都可以當她爹了,后院里妻妾成群,原身爬床的行為遭到妻妾們的嫉恨,明爭暗斗不斷,讓她吃了不少苦。
她唯一能傾訴的就只有父母了,結果父母弟弟知道后,以她為恥,說顧家家風清正,顧家的女子都應該是有骨氣的,個個都是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貞烈女子。
結果她給家里丟人,給祖上蒙羞,大罵她攀龍附鳳,愛慕虛榮,不不知廉恥,好好的正頭娘子不當,去給老登當通房,有辱家風,不承認有她這個女兒,和她斷絕關系。
顧父更是直接說:“我們顧家詩禮傳家,怎出了你這等下賤胚子!”
原身真的以為自已給父母丟人了,父母才會不認自已,想要當上正頭娘子讓父母長臉,更加積極的參與到了趙府的妻妾斗爭中,被人用陰私手段算計,也用陰私手段算計別人。
最后終究沒算計過別人,死在了趙家的內宅之中。
父母依舊認為她是家里的恥辱,死了都不認,尸體也不領,任由趙家把她的尸體丟到了亂葬崗。
然后沒有了原身,他們再也不用裝了,正大光明的過起了好日子。
但原身死了,也仍舊惦記著家里人,怕他們吃苦受罪,魂魄在他們身邊久久不散,然后就知道了真相。
那時候,父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從柜底取出了珍藏的云霧茶。
“總算不用再裝窮了。”
母親正試戴著塵封多年的金鳳釵:“那丫頭就是個天生下賤的,我們都這么用心教她,為了她吃了那么多苦,結果也沒把她教好,現在死了,也是作繭自縛了,可憐了我為她準備這么多好東西,她沒有那么福氣享受……”
小胖子弟弟蹦跳著進來:“娘!我要吃蟹粉獅子頭!”
“好好好,娘這就讓廚娘做。”
母親寵溺地捏捏他的胖臉,“可別學你姐那個眼皮子淺的,為了一點吃的就去做腌臜事,咱們家啊,不缺吃的。”
原身的魂魄劇烈震顫著。
那一刻,她好像看見了過去發生過的很多她沒有看到過的畫面。
她看見了寒冬臘月里,五歲的自已蜷縮在漏風的茅草房里,裹著發霉的破棉絮瑟瑟發抖。
而一墻之隔的主屋里,炭火燒得正旺,弟弟穿著嶄新的狐裘,正吃著剛蒸好的奶黃包。
她看見了盛夏酷暑時,七歲的自已穿著短得遮不住膝蓋的破衣裳在烈日下劈柴,后背曬脫了皮。
而母親在梧桐樹蔭下搖著團扇,裙擺下露出繡著金線的軟緞繡鞋。
她看見了十歲生日那天,她餓暈在河邊洗衣時,恍惚看見弟弟坐在柳樹下吃蜜餞。
那晶瑩剔透的糖霜沾滿他的小胖手,她本能地爬過去想撿掉落的碎渣,卻被弟弟一腳踢開:“臟死了!這是爹從揚州給我帶的!”
最可笑的是十五歲那年,父親拍著桌子哀嘆:
"再還不上債,咱們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那時他腰間明明掛著價值百兩的和田玉佩,袖口還沾著醉仙樓的蟹黃湯包汁。
母親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前街王家的閨女賣身到李府,月錢有二兩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