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一整天,無論他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種黏著在他眼睛上的目光。
就連向來嚴肅古板的翰林院掌院學士,在吩咐他整理典籍時,都罕見地走了神,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后捋著胡須,莫名其妙地贊了一句:“硯直啊,你這雙眼睛……生得倒是極好,頗有……嗯,頗有靈氣。”
傅硯直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是個憑真才實學考取功名的進士,向來以自已的學識、能力和政見抱負為立身之本,最忌諱旁人只關注他的容貌。
如今這情形,實在非他所愿。
更讓他措手不及的還在后頭。
幾日后,他蒙圣上召見,前往御書房奏對。
他謹慎地匯報完公務,垂首侍立,等待示下,卻感覺御座上的目光久久落在自已身上。
良久,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奇響起:“傅愛卿,平身吧,朕今日才發現,愛卿這雙眼睛,倒是顧盼神飛,頗為……出眾。”
連一國之君都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傅硯直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他連忙躬身,誠惶誠恐道:“陛下謬贊,微臣惶恐,臣只愿以綿薄之力,為陛下分憂,為朝廷效力,容貌皮相,實不足掛齒。”
皇帝似乎也覺失言,輕咳一聲,將話題轉回了政務上。
但傅硯直心中的不安卻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漣漪不斷擴大。
男人的容貌在官場上并非優勢,尤其是過分引人注目的容貌。
如今所有人,無論是同僚還是上司,甚至是皇帝,見到他的第一印象,都牢牢地釘在了他這雙突然變得“風情萬種”的眼睛上,還有誰會去認真關注他遞上的策論,他提出的諫言,他付出的努力?
這對他未來的仕途,絕非好事!
他郁結地回到府中,對柳如玉抱怨:“夫人,也不知近日是犯了什么邪,今日面圣,連圣上都盯著我的眼睛看!這成何體統!都是你那日胡說八道,說什么我的眼睛美,如今倒好,惹來這許多不必要的關注!”
柳如玉見他煩惱,心中既有些心虛,又摻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怪異感。
她一邊軟語寬慰,一邊卻不自覺地再次被傅硯直那雙確實越來越動人的眼睛吸引,喃喃道:“可……可夫君的眼睛,確實是極美的啊……”
那眼眸深邃,眼尾微挑,眨動間似有無限情意流轉,讓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傅硯直見她這般模樣,只覺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奈又氣悶,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這,僅僅是一切混亂的開端。
柳如玉并未將夫君的異常與自已的系統獎勵直接聯系起來。
她只當是巧合,或者夫君自身發生了變化。
她依舊積極地投入傅家后宅的斗爭中,憑借著現代人的一些小心機和系統若有若無的提示,她很快又揪住了一個試圖勾引傅硯直、來自婆婆賜下的丫鬟的錯處。
她設計讓那丫鬟在奉茶時“不小心”將茶水濺到了傅硯直珍藏的一幅古畫上,觸怒了極為看重此畫的傅硯直。
她又“適時”地查出這丫鬟與外面小廝有染,證據確鑿,最終那丫鬟被毫不留情地發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