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倚在窗邊的軟榻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只剩下深深的疲憊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嫉恨。
她的小腹處傳來陣陣熟悉的、絞緊般的墜痛,如同有冰冷的刀子在緩緩轉動,讓她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
這時不時就造訪的痛楚,如同附骨之疽,將她折磨得形銷骨立,更添了幾分凄楚與脆弱。
不遠處,傅硯直僵直地坐在梨花木椅上。
他身上穿著傅夫人強行讓他佩戴的各式古怪法器,脖子上掛著沉甸甸的、刻滿扭曲符文的銅錢串,手腕上系著朱砂浸染的五色絲線,腰間甚至還別著一個據說能鎮邪的、黑黢黢的桃木小劍。
這些物件非但不能帶給他絲毫安全感,反而像一道道無形的枷鎖,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那些符水。
回想起那碗渾濁不堪、散發著刺鼻腥氣的液體被強行灌入喉中的感覺,傅硯直胃里便是一陣翻江倒海。
他是堂堂翰林院編修,是端方清正的官宦子弟,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可面對傅夫人那盈滿淚水的雙眼和無聲的壓力,他那點可憐的抗拒,最終都化為了無奈的屈從。
符水入腹,帶來的并不是驅邪后的清明,而是連綿數日的腹瀉,讓他本就因莫名變化而虛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如玉,再忍忍,母親也是為我們好……”
傅硯試圖開口安慰妻子,可話一出口,連他自已都覺得蒼白無力。
他的聲音輕柔婉轉,帶著一種連他自已都感到羞恥的媚意。
他甚至不敢做大動作,因為每一次行走,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重心那不受控制的、如風擺荷葉般的搖曳。
他力挺直脊背,想要維持住昔日那份端方君子的儀態,可身體的記憶仿佛被徹底篡改,每一個微小的姿態,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弱柳扶風般的嬌柔。
柳如玉聽到丈夫那柔媚的嗓音,心頭如同被針扎般刺痛。
她閉上眼,強壓下翻涌的情緒。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變化的根源所在。
系統就像個人工智障,
她讓系統快停下來,不要再將獎勵發放到傅硯直身上了。
系統說她可以不做任務,不做任務就不會有獎勵,但是不做任務就會失去系統。
柳如玉只能做宅斗任務,而做了任務,獎勵就會發放到傅硯直身上。
柳如玉跟系統說能不能不要獎勵了。
系統說不行,這都是設置好的程序。
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傅大人和傅夫人見連日的驅邪非但沒有讓兒子兒媳的狀況好轉,反而因頻繁的驅邪而愈發憔悴,心中更是焦灼萬分。
傅大人在朝堂之上,敏銳地察覺到同僚們投來的目光變得異樣。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探究,有毫不掩飾的嘲笑,也有虛偽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