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給不給加片酬”
“少貧,這么多年好容易拍了一回好戲,我看你開心得很。”
“呵呵,是嗎,我可沒有。”
“……要我現在好好檢查檢查認識這么多年了,你和我耍這個小滑頭可是沒有意思。”
“呵呵,去,你個瘋子,怪不得我們學校的實習生都那么怕你。”
柚子之后還有一場戲要拍,擔任化妝師和造型師的兩個女孩兒趕忙跑過來熟練地給她換掉著裝,為了下一場戲進行精心的準備,而柚子本人的狀態似乎也已經開始了調整。
末日花離開現場,來到靠在角落默默觀察的冰雨身邊,給她遞了一支煙,冰雨瞪了她一眼。
末日花聳聳肩,叼在嘴里正要點火,卻被她一手奪過。干燥的濾嘴黏在唇瓣上,被粗暴地一搶,疼得末日花捂著嘴蹲了下來。
“你就不能把煙戒了嗎”
“嘶……戒煙這種事情以后有時間再說。冰雨,現在你覺得陸群怎么樣”
冰雨一猶豫,瞥過腦袋,“那是柚子姐引導的好,跟他沒什么關系。”
末日花笑了笑,擦去眼角疼出來的眼淚,道:“沒錯。但如果是江白武的話,他肯定會溫柔地哄著唯愛,盡量占便宜,那個小流氓腦子里的腦漿估計就和蟑螂是一個等級的。
可陸群,你看到了。雖然要說的話其實是接近本能的反應,但他至少準確感覺到了唯愛希望他感覺到的情緒,而這到底意味著什么,我想你應該要比我更加的清楚吧,嗯”
“……”
“江白武不會讓你的狀態提升,也不會讓唯愛的狀態提升。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變成任何人,只是憑借自己圓滑的處事方式在逃避。
就像一只禿鷲,吃的永遠是捕食者剩下的,和腐爛的。但陸群不同,他也擁有讓‘界’覺醒的天賦——很明顯,和你們一樣,他也是個捕食者。只是目前還不夠熟練罷了。”
冰雨皺起了眉頭,顯然她也陷入了沉思里。
“可是這是有風險的。就算是我們,‘界’的狀態也可遇而不可求。去引導他,就代表著把自己和他系在同一條繩子上,要共患難……”
“但也共享福不是冰雨,你一開始也不是有師父帶著才一步步走到這兒的么。而且,陸群和你們說不一樣其實又不一樣。
你們是為演戲而活,活得真實的那類人。而他,是徹底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的那一類。也許他有夢想,但他在迷惘,不然也不至于去試圖自殺。”
末日花笑著,眼神卻有些令人悚然。
“你們和他共患難,共享福。他和你們共患難,但共享福就說不準了。什么是真實,什么是戲,他很可能到頭來分不清。他并沒創造什么角色,而是將自己融進了角色里。”
“……活像楚門。”
“要我來說的話,倒更像程蝶衣——當然,我是以拍完后的他來講的。”
過了良久以后,見冰雨只是低頭不做聲,末日花望著她,道:“怎么樣,愿意試試嗎”
冰雨沒有回答她,看著陸群從洗手間走出來,帶著疲憊的微笑,眼神充滿彷徨和迷惘的模樣,無聲嘆了口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