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到亞德里亞區的時間不長,但阿蘭賽爾已經和外城的商販熟絡了起來,他很喜歡和人交談,比起自己說,他更喜歡傾聽。
正因為喜歡讀書,所以阿蘭賽爾知道書籍的好處的同時,也清楚地知道書籍不能帶給他的東西是什么。
阿蘭賽爾拉開嘎吱響的鐵門,走進一家破舊的材料商鋪,天花板上掛著黃橙橙的油燈,地板上鋪著深綠色的破地毯。
老板是個大概30歲左右的男人,他瞇著眼叼著煙,正在圓桌上和自己的女助手,還有幾個打扮華麗,看上去很青澀的小伙子玩著紙牌。
“扎克先生……噢你們在玩紙牌嗎希望沒打擾到你們呀,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呢”
大概60平左右的屋子里彌漫著煙草和香水的味道,不明不暗的燈光更添了一份頹廢而散漫的氣息。但阿蘭賽爾并不討厭這里,他和扎克擊了下掌,便默默背著手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玩牌。
玩法和阿蘭賽爾知道的憋七很像,目前扎克扣的牌最多。
“或許,扎克先生,你……”
看了一會兒,阿蘭賽爾剛想說什么,扎克便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頗為不滿地叼著煙嘀咕道:“觀棋不語真君子,阿蘭賽爾,沉默沉默,ok”
阿蘭賽爾聳聳肩,笑著說:“當然,我只是想說,或許你要輸了。”
女助手洛蕾索翹著二郎腿,撩了一下粉色的波浪發,看著扎克挑釁般笑了笑。然后把牌一扔,晃了晃手。
“出完咯。那今晚你請咯老板小子們,你們可有口服了喲,白馬酒吧新進了一批葡萄酒,都是從哈德區的莊園運來的呢!”
扎克嘆了口氣,把牌一丟,站起來瞪了他一眼,“你這個掃把星。”
阿蘭賽爾無奈一笑,把材料清單交給了扎克,“誰讓你一直抱著壞心思,早點打出別的花色的牌我想你贏的機率也很大呀。”
“哼,天真,你是不知道前兩局這群臭小子讓我憋了多少張牌,我必須報仇。”
扎克接過材料清單看了一眼,卻眉頭微微皺了皺。但他沒有多說什么,走到倉庫把材料拿出來裝到麻袋里交給了阿蘭賽爾。阿蘭賽爾當然沒有遺漏掉扎克的神情,但他也沒多問,只是微笑著道了謝。
待離去之時,扎克卻叫住了他。
“洛蕾索,給我們拿兩杯啤酒行么”
“當然老板。”洛蕾索的大紅裙子,不一會兒便端著兩杯啤酒放到了吧臺。她朝著阿蘭賽爾故意一笑,后者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怎么,有心事”
阿蘭賽爾坐上木制高腳椅,輕啜了一口啤酒。他酒量不是很好,得慢慢喝才不會醉。
“我有心事,也有酒,貴族家的小家伙,你愿意陪我閑聊一會兒嗎”
阿蘭賽爾認為扎克這一頭凌亂的黑色短發和胡渣配在別人身上應該會顯得很臟,但出奇的是,配在扎克自己身上卻不會有那種感覺。
他細細觀察了一會兒,覺得應該是因為他那雙眼睛,帶著藏得很深的銳利,卻又給人似笑非笑的感覺,就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