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只是問診并無開方下藥,有證據么”州牧夫人一臉痛恨盯著她,“我已詳細問過三兒身邊的嬤嬤們,都說是你亂診,導致我兒病情加重”
“我當然有人證。”玉琳瑯直接打斷她,“當晚,宣平侯府沐小少爺,全程觀察我如何給三小姐問診摸脈,有無開方有無下針熬藥一清二楚。夫人問過即知,何必在此發瘋”
“更何況,若有開方必有經方作證,夫人手中可有我的手書經方,你有么”
“令千金亡故你心中大痛我很理解,但這并不是你無故找陌生人紓泄心中憤恨的理由。”
“夫人應該回去好好整頓家風三小姐身邊無故挑事的婆子們更是其心可誅。”
“當日,她們不曾勸誡令千金莫要棄馬車貪虛名,令千金出事后又幾度推諉責任,試圖拉無辜者下水。如此家教,往小了說是夫人教人無方治家不嚴,往大了說,怕是要影響你家老爺的官聲。”
州牧夫人駭然瞪大眼,一下癱倒在地,圍觀者更是噤若寒蟬連竊語聲都不敢發出。
幾個挑事的婆子嚇得臉無人色,趴跪在地,頭都不敢抬起半寸。
“玉琳瑯,你胡說八道什么”霍氏急匆匆趕至正門,一聽此言差點氣暈過去。
這口無遮攔的丫頭,竟敢這般當面打州牧夫人的臉
她這是不想讓刺史府日子好過啊
“李夫人見諒,我家這女兒剛從小莊子上休養回來,人還糊涂著呢。這本是一場誤會,哪有她說的這般嚴重琳瑯,還不快向李夫人致歉,你這說的什么渾話”霍氏急急忙忙下的階梯,上前拽玉琳瑯手。
后者毫不客氣一把甩開,面無表情拾級而下。
視線落在那癱坐在地暗暗垂淚的李夫人身上,見她似乎一下子蒼老數歲,精氣神都被剝離身軀,不由微嘆一聲。
玉琳瑯徑自蹲到白布掩著的尸體旁,從九斤手中接過一副護手戴上。
“你干什么”回過神來的李夫人一臉怒容,上前去奪玉琳瑯掀開一角的白布。
九斤一手隔開冷著臉質問,“李夫人,令千金不明不白溺死后園你就不想知道是真溺亡還是假溺亡”
玉琳瑯掀開白布露出三小姐那張青灰小臉,旁觀眾人全部往后退了退,有人還從口中發出“嚯”的驚叫。
玉琳瑯不為所動,輕手輕腳掰著李三姑娘的臉,檢查其眼耳口鼻及頸部、腦后、手足部。
“生前溺與死后溺大不相同。你家姑娘若因病弱失足跌進池塘,死前必有掙扎,口鼻間有泥水,耳發伴有青泥,肚腹微脹定有喝水跡象。”
“而且,你們說她失足溺亡,倒下去、掙扎間總得有些磕碰傷之類吧”
“可你看,尸身兩手緊握成拳,指縫指甲里卻無多少泥沙浸染,多是流于手背表面。額頭、后腦、手腳處根本沒有明顯擦傷碰傷。”
“你什么意思”一名婆子扶著癱在地的李夫人,疾言厲色斥責,“你是想說我家三姑娘,被人按著腦袋溺死在園內,是為他殺”
玉琳瑯搖頭,“還是那句話,若死前被人摁死溺斃,口鼻內必有沙沫泥水,面色會發紅,腦后也會呈現受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