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顧醒猶豫了一下,問道“沒有試過報警么。”
“別天真了,”隆一拍了拍身上的灰,揚起一大片,“報警有用么,如果高利貸公司沒有往警察署交月錢,你覺得他們還能繼續開的下去么。”
“事實上,我們報警了,”千代說道“可警察說,雖然看起來高利貸的利息已經超出了法律規定的范圍,但本著警方一般不介入民事糾紛的原則,所以也不好直接打擊。警察還說,難道你們借高利貸的就一點錯都沒有嗎這話說的,真是叫人無語。”
兩人說的都是事實。
雖然并非專門負責經濟案件的警察,但顧醒對本子國高利貸行業中存在的亂象有著清醒的認識,太多人因為一著不慎借了高利貸而毀掉了一輩子,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
顧醒再次想起了今天由自己親手抓到的那個女孩兒,女孩兒絕望的眼神刻進了顧醒的腦海里。她也是高利貸的受害者啊。
“抱怨的話到此為止,”隆一再次拎起包裹,“我們分別罷。對了,顧醒君,把你的手機號給我,以后有機會再聯絡。”
顧醒照做了,“可是,答應你的大餐還沒有落實呢。”
“總有機會的,再見,咱的鄰居。”
看著兩人走向地下室通道出口的落寞背影,不知為何,顧醒竟有些傷感起來。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沖上去,告訴兩個人我就是警察,你們來找我報案,我一定負責到底。
話未開口,又冷靜下來在財閥和政客權傾天下、狼狽勾結的社會里,冤屈和不公像海灘上的砂礫一樣多,一個小小的警員管得了么
更何況,就算是隆一的高利貸這種小事,顧醒也未必能幫的上忙,一旦接上手,還不知道牽扯出哪一位警部大人呢。
雖然失去了不少記憶,但不知為什么,顧醒對這世間的不平不公之事,對那些吃著人血饅頭、卻逍遙法外的兇徒極度憎惡。他總覺得自己曾經也被這些窮兇極惡之徒肆意欺辱,否則怎會如此偏激。
每每在新聞報道或者論壇上看到那些無法洗清的冤屈,看見被資本蹂躪的公平公正,看到此類消息之時,他心頭一口惡氣總是無處宣泄。
他曾數次于午夜噩夢中驚醒,回想夢中那些兇徒的殘忍行徑,頭腦屢屢發熱,一度擦拭槍支,想過與那些極惡之人同歸于盡,卻總覺得螳臂當車、于事無補。
“是以卵擊石吧。”
想到這里,顧醒搖了搖頭,打開了自家地下室的門。
進門以后,衣服都沒來得及脫掉,顧醒徑直走向墻角。
過了一天,小洞依然存在,似想證明昨天晚上所見所感,并非顧醒的幻覺。
顧醒趴在地上看了好一會兒,洞里面還是一片光亮。
那個巨大的手指,會不會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種想法太過離譜了。
可總歸要試試,驗證一下才能安心罷
盤旋在顧醒腦海里一整天的疑惑,越放越大,大到他必須想辦法解開的地步。
要不是身負現場執勤的任務,顧醒恐怕早就殺回家了。
這次,可不能再冒失地將手指塞進去了。
顧醒找到一根鉛筆,把外面的漆皮削干凈,伸進了洞口。
他打開手機,點開黎都電視臺網絡新聞直播欄目,首先看到的是女主持人漂亮又熟悉的臉蛋,旁邊則是滿臉寫著尷尬的自然科學領域專家植松榮男。
“大家好,這里是黎都電視臺。下面,繼續播報本臺剛剛收到消息,就在兩分鐘之前,黎都巨筆從天而降,現在把畫面交給本臺現場記者。”
效率如此之高么。
直播畫面里,一根巨大的鉛筆從黑色巨洞中探了出來,在半空中安靜懸浮著。
顧醒看著手機,腦袋里一片空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