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折磨太痛苦了一開始,浦只三郎面對的是隨時隨地都會看到的死女人千春的臉。
他初始是極度恐懼那張臉的。
神奇的是,慢慢的,他好像有所習慣了。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張死女人的臉,一個弱者、一只被宰殺的羔羊的臉,這有什么好可怕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咬牙堅持下去。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再看到那張面孔,他已不再太過畏懼。
那些調查員說每一個怪誕都很可怕。哼,實在可笑,這有什么了不起的
當浦只三郎漸漸不再畏懼之后,千春的臉也逐步消失不見了。
此時,他再看每個人的面龐,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這么一說,他似乎打敗了傳說中不可戰勝的怪誕,簡直太了不起。同時,這也就是意味著,那個所謂的怪誕殺人規則對浦只三郎不起作用了吧
但警方的特殊調查員還是不肯放他回去。不僅如此,他們竟然還在想方設法套他的話,千方百計讓他承認殺人的罪行
搞什么鬼
不是說,都是常年負責解決怪誕事件的專業人士嗎還能兼職調查殺人案
要不是母親托人遞進來紙條,告訴浦只三郎,她正在想辦法,很快就能將他救出去,浦只三郎都不曉得面對這些假公濟私的混蛋,他這樣堅持下去的意義何在。
母親果然想到了可靠的辦法吧
要不然,浦只三郎現在也不會如此悠閑平靜地坐進出租車里。
對了,他是怎樣坐上出租車的好奇怪啊這場景似乎有些熟悉,管他呢逃出來了就好。
母親啊母親,無所不能的母親。
浦只三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時的情形那其實是一次誤殺,他在家里舉辦arty,照例迷暈了全場他最滿意、最心動的年輕女孩。
按照慣例,他會在完事之后,將那位女孩的衣服整整齊齊穿戴好,送到客房,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但那天晚上,做到一半,女孩忽然醒了過來,狠狠咬了他一口驚慌失措的浦只三郎失手掐死了女孩。
殺人了那個夜晚,浦只三郎在極度惶恐之中度過。
他慌慌張張給母親打了電話。
母親趕過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怒火,但看到兒子可憐巴巴的表情,她瞬間柔軟下來。
很快,像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一樣,母親清理房間里的一切可疑痕跡,問詢當晚事情的經過,排除所有可能暴露浦只三郎的風險,并且安撫浦只三郎
“放心吧,兒子,有我在,你會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繼續平安、幸福、無憂無慮地在我們這個國家生活下去。”
母親的話,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從那天晚上開始,浦只三郎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了那種毀掉清純的女孩子,然后扼住她們的喉嚨,直到窒息的感覺。女孩越清純,他越覺得刺激。
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上癮。
殺掉第三個女孩子之后,浦只三郎作案的手法就越來越純熟,母親對殺人現場的處理也越來越熟練完美,漸漸無跡可查浦只三郎本以為這樣的循環會一直進行下去,直到他殺死了千春。
車窗外,下起了紅色的雨,就像那天晚上千春的血。
浦只三郎沒有做錯什么。
有些人生而就是高貴的狼,有些人則投胎綿羊。
狼要吃羊,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那些特殊調查員憑什么像犯人一樣拷問他
如果因為狼吃了羊,而去懲罰那些狼,公平又在何處狼天生是要吃羊的呀。難道要讓狼群餓死么
浦只三郎心里面憋著一團怒火都是那些怪誕調查員的錯,他們用滿是嫌棄和惡心的眼神看著他,長時間地拷問他,顛倒他的時差,給他吃最糟糕的食物,就像對待那些卑賤的罪犯一樣
走著瞧吧,浦只三郎捏緊了拳頭。
如果沒有這次的事件,浦只三郎或許會漸漸厭倦這種殺人銷毀痕跡再殺人的單調循環。不是有一種說法,叫作邊際遞減效應么。同樣的事情做多了,就會漸漸感到無聊吧。
但是,因為這些該死的調查員,浦只三郎更加堅定了繼續在這條鋪滿鮮血的道路上走下去的念頭。
那些越是反對,越是表現的義憤填膺,越想將他繩之以法,浦只三郎就越要把手伸向那群軟弱的綿羊,越要欣賞她們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神,這樣才夠刺激,才是對那些調查員最好的報復
調查員那些特異的本領,都是可以訓練的吧他們可以做得到,浦只三郎也可以做得到。在如今的社會里,只要肯花錢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