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遠傻眼了。遙襄僵在當場,驚得差點沒把梅子核吞進肚里去。
這有點玄幻啊,陳友諒不是做夢了,就是長了一對狗耳朵吧。
她就出聲說了一句話,音量還沒有蟬鳴大,和那個侍衛交流全靠嘴型,以陳友諒的武功,怎么可能從睡夢中驚醒
不科學呀。
“久思哥哥,你醒啦”遙襄尷尬地用小指刮刮鼻子,干笑道“對不起哈,吵醒你了,嘿嘿”
陳友諒霍然轉身,仰頭望向屋頂。
煙籠月色,微風習習,少女的發梢在夜空下跳躍。
在陳友諒心中,屋頂上的少女眉目如畫,雙瞳剪水,比她身后的月色更美,美得讓人不舍移開眼。
“久思哥哥,你白天說要帶我去救我師父,現在還算數嗎”遙襄半個身子探出房檐,眼巴巴地望著地上的陳友諒。
陳友諒發了半天癡才反應過來遙襄說了什么,忙不迭地點頭,“當,當然算數”
他答應步悔妹妹的事怎能不算數,無論到什么時候都算數。
遙襄微微垂下眼眸,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好了,怕你反悔,就早早來找你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這一趟值得冒險。
“步悔妹妹,房上風大,你快下來。”陳友諒招手,十分迫切。
“你還沒睡醒吧,久思哥哥。”遙襄眼里透著歉意,臉上寫滿了真誠,“你回去休息你的,不用管我,我在這里等著就好。”
陳友諒的反應很是激動,“我睡醒了我一點都不困”
步悔妹妹在外面等他,他怎么還能睡得著。
遙襄怕動靜鬧大把附近熟睡的人都作起來,于是向檐外一滾,輕盈落在陳友諒面前。
“步悔妹妹,快進去坐。”陳友諒請遙襄進屋,一瘸一拐也擋不住他那股殷勤勁兒。
房間里沒點燈,一眼看過去黑洞洞的,遙襄沒有跟上陳友諒的步伐,并露出遲疑之色。
陳友諒匆忙奔出來,沒拿手杖,一步挪得實在辛苦,可又不想在遙襄面前表現得過于殘廢,還一把甩開了張定遠攙扶的手。
他費力地挪了一會兒,終于扶上門框,結果一回頭看見立在原地的遙襄,遙襄搖了搖頭,含笑不語。
陳友諒愣了愣,隨即恍然。
他未穿衣也未束發,渾身上下亂糟糟的,房間沒整理也沒點燈,怎好請不悔妹妹進去坐呢。
“定遠,你去把隔壁的書房打開,點上燈火。”
聽到主公的命令,張定遠一臉為難。
他們剛到此地不久,書房里未必有什么重要文書,但就這樣用來招待步姑娘,是否過于大意了
“磨蹭什么外面風這么冷,凍壞了不悔妹妹,小心你的皮”
張定遠連忙小跑著去開書房了。
“步悔妹妹。”面對遙襄就立刻換了一副面孔的陳友諒,柔聲說“你在書房稍等,我馬上就來。”
目睹了主仆這一出的遙襄心里有點小尷尬,不過面上如常,淡淡地對陳友諒點了下頭,漫步走進已經亮起燈的書房。
張定遠沏茶回來,遙襄撇過去一眼,眼神泛著奪目的神采。
“定遠”
張定遠在為遙襄倒茶,因這一聲,壺嘴一歪,熱茶撒了些許。
他把頭埋得更低了,“小人張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