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草棍，遙襄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然后學著秦霜的動作，伸手到聶風臉上輕輕摸了一下。
“聶風”
嗯，還是沒反應。
遙襄再次做賊似的舉目四望，隨后偷偷將聶風放在腿上的手牽過來探脈。
片刻后，她眉頭輕蹙，把聶風的手送回原位。
從脈象上看，沒有任何問題。而且按理說瘋血癥發作，聶風發狂，那么當癥狀褪去，他也應該有恢復正常神智的時候。
怎樣才能把他拉回正常的世界呢
身體沒問題，內力也沒有問題，遙襄認為也許可以從精神層面試一試
屋內的三個人陷入沉思，大概是外面安靜的時間過久，步驚云突然起身，推開半掩的門往外看。
他只掃了一眼就回到了座位上，秦霜被他這么一去一回搞得也有些擔心外面的聶風，不禁跨步到門前，探頭往外望。
劍晨見步驚云和秦霜先后離座去查看外面的情況，可回座之后誰都沒有開口的打算。神情上，步驚云看不出來什么，不過秦霜就有些復雜莫名了。
他忍不住親自跑了一趟，回來時整個人都愣愣的。
秦霜以為這個小插曲算是到此結束了，于是緩緩開口，“那我們明日便去”
“楚楚好像很喜歡給人梳頭。”劍晨雙眼失神，喃喃道。
秦霜止住話頭，用剩下的那只手搔了搔下巴。
剛剛他們往外瞧，院中的情景和諧友愛。聶風端端正正地坐在干草上，遙襄站在他身后一邊振振有詞地說些什么，一邊細致地擺弄他的頭發。
“你小時候一定沒怎么和女孩子相處過。”步驚云語調冷冰冰的，抬眸卻是與秦霜對視一眼，“她們就是非常熱衷于換裝、化妝、梳頭之類的游戲。”
秦霜認同地點頭，同時也陷入了童年的回憶，孔慈閑下來的時候偶爾也會和年紀相近的侍女一起互相編辮子，采花戴頭上。他坐在閣樓上偷偷地看，直到下面的人散去。
劍晨滿心失落，至少從梳頭燙頭這一項上來看，楚楚一視同仁，而他還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啊”
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喊叫。
是聶風。
屋內三人神色一凜，齊齊沖出去，差點擠破了門。
和他們之前看到的情景不一樣，聶風不知什么時候站起來了，他抱著腦袋，劇痛使得面部扭曲，整個人搖搖欲墜，可即使這樣，他雙眼通紅也仍堅持與遙襄對視，像是有一股引力將交接的四道目光牢牢地黏合住。
秦霜和劍晨擔心有危險，想上前將那兩人拉開，可沒等他們做出實際動作，背對著他們的遙襄便自動退后一步，聶風如同失去了冥冥之中的支撐力，折下腰，扶膝劇烈地喘息。
“楚楚”
“于姑娘”
作為當事人中神智清醒的那一個，秦霜和劍晨一致向遙襄發出了關心與疑問，步驚云默默走近，嚴肅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不斷徘徊。
“我、我記得你。”聶風艱難地吐出一句。
剎那間，除聶風意外的四個人都愣住了。
聶風說話了，遙襄也不曾確定施展移魂會得到這樣的效果。